第十一章 头盔里的一个蜂巢

罗杰·谢林汉姆在屋顶上找到了克兰督查,正在和罗纳德·斯特拉顿谈话。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在背景中徘徊。

“早上好,督查,”罗杰高兴地说。

“早上好,先生。很有趣,我刚好对斯特拉顿先生说,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真幸运。”罗杰有兴趣地环顾一下四周。他之前没有在白天看到过屋顶,现在看来和他在晚上所想的样子不一样。小得多,这是一方面,而且凉亭几乎是在最后,而不是他想的在当中。绞刑架正好在中间,上面还挂着两个剩下的稻草人。在阳光下看着这些仅仅是可笑的,不再是可怕的。

督查和罗纳德站在绞刑架附近,罗杰从后者那里截获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眼色,他有些不解。

“关于这把椅子,谢林汉姆先生,”督查解释说,声音里有点歉意,指着躺在绞刑架下一边的椅子。

罗杰·谢林汉姆感到了一丝紧张,但他回答得很轻松。

“嗯哼?怎么了?”

“嗯,先生,你看它是如何躺在绳子下的。现在,我已经采取了测量,看来,如果它一直这样的话,那可怜的夫人将能够很容易地站在它上面。这些横木支持我,我已经试过了,所以它们很容易就能支持她。”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也许它被移动过了。”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谢林汉姆先生。是不是昨天晚上,当你和斯特拉顿先生把可怜的夫人弄下来时移动的它?”

罗杰·谢林汉姆故意地看着罗纳德。他不希望他的回答与任何罗纳德可能会说出的故事发生冲突。

“好吧,这很难说,”他谨慎地回答。“你还记得吗,罗纳德?”

对罗杰的恐惧,罗纳德说:“不,我说不准。事实上,我只是告诉督查,我不记得我们在那里把她弄下来的时候,椅子在哪里。”

愚蠢的片刻麻木后,罗杰重新控制自己。“你不记得?哦,我想我也是。是的,我想一定有人把它放在一边,督查。”

“是的,我能理解,先生,”督查用一种担心的声音同意了,“可是为什么又把它放回去了呢?”

“哦,也许有人刚把它踢回来了。在任何情况下,我不认为这是重要的一点,不是吗?”

“不,谢林汉姆先生。可能不。我只是不太理解,我想你可能会给我一些信息。”

“是的,很好,你看,督查,这不是那种可以非常准确的事情。我想当我和斯特拉顿先生在哪里时,我应该注意椅子的位置,但我担心,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会更关心的,然后试图挽救她的生命,就算她已经没有生命了。”

“是的,先生,当然。是的,我很理解。毫无疑问,这对所有人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里有大量的混乱,你必须记住。斯特拉顿先生和我,威廉姆斯先生和尼科尔森先生。它相当黑暗。不,我认为这是令人惊讶的——只去找它最后在哪里,而不是去找它从哪里开始。”

“是的,毫无疑问,你是对的,谢林汉姆先生,”督查同意,并在他的小册子中作了说明。但他并不是那么的相信罗杰会喜欢。

罗纳德·斯特拉顿,一直在观看这种显然带着宽容的娱乐的交流,说:“嗯,督查,这就是所有你要问谢林汉姆先生的?”

“很好,我亲爱的罗纳德,”罗杰想,“但是这样过度自信了。”他很惊讶,罗纳德竟然第二次在椅子上犯了这样的错误。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意义。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斯特拉顿先生,谢谢你,”探长说,也许有一点不确定。

“就这么结束了吗?”

“目前,先生,是的。”

“那就下去,让我给你一杯啤酒吧。快十二点了。”

“谢谢你,斯特拉顿先生,我希望我能同意,但我得见警长。我要对我的人说一句话,然后我就得走了。”督查走到一边,对他的警察低声说了几句话。罗杰和斯特拉顿都没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也不想听到。

“你想喝一点啤酒,罗杰?”罗纳德说,语气里更多的是在陈述,而不是在问一个问题。

“谢谢,”罗杰同意。“我会的。”

“当我看到督查的时候,我就上楼了。”

“不,”罗杰说,“我就下来。”在他和罗纳德谈论自己的愚蠢的时候,他真想有一道门把他和世界隔绝开来,酒吧已经太开放了。

他们礼貌地护送督查到前门,谈论天气,然后斯特拉顿把罗杰带进他的书房。“我放了一个酒桶在这里,”他高兴地说,“这是方便的。这个柜子可能是专为一个酒桶建造的,不是吗?”

“是的,”罗杰说,“听着,罗纳德……”

罗纳德倒满了一大杯啤酒,环顾四周。“嗯?”

“我想和你直截了当地说。你真是个不可想象的笨蛋,说什么当我们昨晚把尸体弄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椅子在那里。”

罗纳德关掉水龙头,把另一个酒杯放在下面,然后再次打开它。

“那又怎样?为什么不呢?”

“因为,”罗杰解释,压抑着怒火,“这把椅子的存在,笨蛋,意味着自杀,其缺失意味着谋杀。好好想想你就懂了。”

罗纳德·斯特拉顿的脸色突然苍白,看着罗杰,啤酒已经溢出了酒杯。

“主啊!”他喃喃地说,“我根本没想到过。”

他转过身,机械地关掉酒桶的水流,然后站起身来。“我说,罗杰……”

“不,”罗杰很快打断,“最好别说话。”

罗纳德不说了。他们喝着啤酒,偷偷摸摸地看着对方。

然后罗杰用很随便的声音说:“从屋顶上下来以后,有什么帮助吗,罗纳德?还有一些东西在那里——椅子和其他东西。在四月,现在阳光明媚,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下雨呢?”

罗纳德咧嘴笑了。“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罗杰。是的,我希望你的帮助。”

他们喝完了酒,就郑重地向屋顶走去。对仍然在那里闲荡的警察点头致意。罗纳德走到最近的一对椅子边,就在向阳间的台阶附近。然而,在他触摸它们之前,警察提高了他的声音。

“对不起,斯特拉顿先生,你要什么吗?”

“是的,我们要把这些椅子和东西带进房子里,以防下雨。现在是四月,你知道的。”

“对不起,先生,”警察盛气凌人地说,“不过,督查说,不可以移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是吗?”罗杰不知道斯特拉顿是否真的感到惊讶或是演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他看上去很惊讶。“但为什么?”

“不能告诉你,先生。但这是他说的。不能动,不能碰。他为了这个目的让我守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斯特拉顿抬起眉毛看着罗杰。

“但克兰督查肯定不是说整个屋顶上的东西都不能碰吧,警察先生?”罗杰前来救援。

“对不起,先生,但这是命令。整个屋顶上的东西都不能动,也不能碰。”

“哦,好吧!”罗杰耸了耸肩。“我想,一定有些误会,但是你得等督查来改正它,罗纳德。我认为,克兰督查会将快回来,因为他留下你在这里?”他对警察说。

“他说大概半个小时,先生。”

“我知道了。好吧,罗纳德,我们得等一等,就这样。我们进去吗?”

当他们走下楼梯,罗纳德说:“肯定是相当奇怪的,谢林汉姆,不是吗?”

“哦,不,我不这么认为,”罗杰回答。“可能是警长告诉克兰他想在东西被移动前看一眼现场,克兰已经离开去叫他了。”

“但是昨晚当我把克兰带到那里的时候,他没有说什么屋顶上的东西不能动的话。”

“好吧,那是他还没有见到警长,不是吗?”罗杰平滑地说。但他感到有点不安。这确实很奇怪。

他们在楼下找到柯林,他在大厅里的炉火前,正在读《星期日泰晤士报》。“喂,柯林,一个人?”罗纳德说,“一个女人都没有了吗?”

“没了,奥斯伯特这条懒惰的猎犬。哦,顺便说一下,罗纳德,我告诉过你我会在午餐后离开。对不起,我得改变我的计划。我今晚都要住下了。”

“好吧,我们会很高兴有你,柯林。你的约会不是那么紧急吗?”

“一点儿也不。我刚才来的时候遇见了督查那家伙,他问我午饭后要离开是不是真的。我说是真的。他告诉我没有什么可以做,没什么影响。”

“他让你别走?”罗纳德怀疑地说。

“嗯,不完全是这样。他说我明天两年要来审讯,如果我留下来的话,会给他很大的方便;当然我说我会留下来。但如果我说我不能,我也不会对他让我留下来感到惊奇。他有那种眼神。”

“他有魔鬼的眼神!”罗纳德说。

半个小时缓慢地过去了,罗杰感到不安。他知道这个标志,并且知道警察办事的方式。督查不满意,那是相当明显的。但到底是什么引起他的不满?如果是椅子的位置,那真的是最坏的运气;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辜的,这是不可避免的,椅子应该已经被踢了一点,四个男人曾经经过它。督查很难预料到它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不,尽管对他持恭敬态度,但克兰督查肯定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在这样一座叫莎草公园的房子里有人死了,他看到了他自己的机会。如果他能找到一些琐碎的点来提高查询质量,那以后他就将被称为一个敏锐的人。而那个魔鬼的情况是,如果不知道它,克兰督查可能会带着一根火柴走向一个火药库。如果他真的开始发现表面的真相,天知道他会兴奋成什么样。罗杰问心有愧地带着热情,最真诚地希望,克兰督查的火柴是潮湿的。

在他身上的约束,在别人身上似乎是休息。他们围着大开放式壁炉坐着,阴郁的沉默,报纸沙沙作响;但如果有三个人在认真读报纸,那都是值得怀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罗杰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在家的男学生:那讨厌的空虚感。如果他这样想,罗纳德·斯特拉顿会有什么感觉?

罗纳德接受关于椅子的警告后,一直在确认罗杰的结论。在罗纳德的脸上,有了真正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恐惧可能是由一种内疚感造成的,要么是他自己的,要么是大卫的。嗯,罗杰会尽可能帮他,但未来可能有一些尴尬的时刻,会被那个地狱来的堆粪督查制造出来。它看起来不好,极其不好,如果这个人挖掘出了斯特拉顿家族一般对埃娜的看法。那个尊敬的小筛子会这么干的。

十二点过几分钟后威廉姆斯先生出现了,看起来眼睛周围也许有点黄,说了一两句敷衍的话,加入了这个沉默的圈子。再一次,大厅里只有报纸沙沙作响的声音。

曾经罗纳德·斯特拉顿用一句喃喃的话泄露了他的焦虑。“我想那警察说过克兰半小时内就会回来的吧?这之后已经四十分钟了。”

在十二点二十五分,罗纳德的客厅女侍走到威廉姆斯身边,并且用一种更多像是掩饰出来掩盖慌乱的单调声音说:“请您原谅,先生,但克兰督查想和你谈一会儿,在屋顶上。”

“什么?你是说,和我谈?他想和我说话?”

“对不起,先生。”

“克兰督查?”斯特拉顿重复。“我不知道他在这儿,伊迪丝。”

“是的,先生。他大约一刻钟前就来了,和贾米森警长和另一位先生一起。”

“但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来过,我一直在这里。”

“他们从后门来的,先生。”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们说,他们只到屋顶上一两分钟,先生,没有必要打扰你,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我知道了。好吧,如果他们再来的话,伊迪丝,我想你最好让我知道。”

“很好,先生。”

“怎么了?”当客厅女侍消失后,威廉姆斯问。“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想见我?昨晚我见过他了,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为什么想再见我?”

“我不知道,但奥斯伯特,想必你最好去。”

“是的,我想我要。好吧,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见我。”

威廉姆斯开始从大厅的一头爬上楼梯。

罗杰·谢林汉姆用痛苦的方式看着他的背影。他很肯定在这次面谈前他必须对威廉姆斯说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必须给他一些警示,这样一切都会顺利。有这样一件事,但他的心似乎麻痹了。他根本没想到什么。绝望的他已经看不见威廉姆斯了。

“嗯,”罗纳德喃喃地说,“你做了什么见鬼的事?”

柯林透过他用于阅读的巨大边角眼镜看着他们。“营地里的脏兮兮的工作?”他试探地问。

“不知道,”罗杰说,语调中阻止进一步的问题出现在罗纳德面前。

罗纳德做了一个动作,好像要站起来。“我要走了吗?”他问。

“不,”罗杰说,“他们显然不想要你。”

“然后警长来了。”

“是的。我想可能是这样的。”

“是的。我不知道另一个男人是谁?”

“哦,一些便衣警察,我想。”

“我希望如此。但为什么他们想要威廉姆斯?”

“好吧,他找到了尸体,不是吗?”

“哦,是的,是他。是的,这就是为什么警长要见他,当然。只是例行的,我想?”

“这就是,毫无疑问。只是常规。”但是罗杰认为这并不全是常规。威廉姆斯离开了二十分钟。这是罗杰经历过的最长的二十分钟。

威廉姆斯带着有罪的笑容。“盘问没什么。”他坐到椅子上时说。

“什么没什么,奥斯伯特?”柯林问。“他们已经把我叫上去了。这是你的一个好聚会,罗纳德。你还没有给我一杯饮料吗?嗯?你没有?”

“该死的饮料。警察还在那里吗?”

“我赌还在。警长、督查、两名警员,还有……”

“他们为什么想见你?”

“哦,许多该死的废话。要我把昨晚告诉督查的一切再告诉警长一遍,还有很多见鬼的东西。我怎么找到尸体的、尸体朝向哪里、她的脚离地多高、一些椅子和其他的东西在哪儿,还有……”

罗杰·谢林汉姆大喊。他终于想起了他本应该警告威廉姆斯的事:椅子。他应该把它植入到威廉姆斯的意识中,正如他昨晚试着把它植入柯林的,椅子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里的想法。现在已经太晚了。

“嗯,谢林汉姆?你说什么?”

“没什么。哦,是的。关于这把椅子,你告诉了他们什么?”罗杰避免柯林的眼神。

“告诉他们我不记得了,当然。我怎么可能记得那样的事情?”

“他们是怎么说的?”

“告诉我要试着想起来。告诉我试着把我的心扔回到我发现尸体的那一瞬间,看看我是否能画出这一幕,椅子在哪里?嗯,我记起了一个事实,它不是一直在绞刑架旁边,因为我走过它了。所以我说它一定是在尸体下面。”

“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它不可能一直在尸体下面,否则斯特拉顿夫人就能站在上面了。所以我说它一定是超过尸体的,那么,不能吗?好吧,那一定是吧?所以他们问我,如果我现在记得,它是超过尸体,所以我有点厌倦了,说是这样的,他们要我发誓,我说不,我不会对它发誓,因为我不准备对它发誓,但是,它必须是这样,因为天堂的缘故,罗纳德,让我喝一杯。我已经通过了盘问,兄弟。嗯?你似乎不明白。因为警察,现在丽莲,和你的人……”

“丽莲?”

“我在楼梯上遇见她,当然她也必须知道所有的一切。”威廉姆斯先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像一个丈夫应该做的那样。

罗杰·谢林汉姆正在考虑威廉姆斯先生的故事。威廉姆斯已经给了他更幸运的运气,这不是能预料到的。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否认这一点的存在,但根据威廉姆斯的解释,警察会用非常奇怪的方式去想问题。他们似乎更关心的是椅子的确切位置,而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可能性。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真的只担心克兰督查的可笑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其他的没想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比罗杰希望的更愚蠢;但他很感激他们的愚蠢。

威廉姆斯喝着雪利酒,继续讲他的故事:“好吧,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他们不断地问我那类事情,督查写下了它的大部分。在哪里?哦,我们在向阳间。我没告诉你吗?嗯?是的,那是我们待的地方。督查和警长和我。在向阳间。

“哦,我知道他们问我的事。是的,听着,罗纳德,他们说了你弟媳的情况。他们就像地狱。你最好在那里看着。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制造一点麻烦了,不是吗?嗯?自杀,可怜的女孩,因为遭到了嫌弃才到那种程度,你知道的。”

“什么情况?”罗纳德要求。

“为什么,我亲爱的同胞们,你们所有的人都讨厌这种像毒药的女人。什么?你是的,不是吗?好吧,他们都是对的。”

“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们一直在问我晚上有没有注意到,在斯特拉顿夫人和她丈夫的任何家庭成员之间有凉意吗?我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和,它的名字是什么?我知道斯特拉顿夫人在这所无论你叫它什么名字的房子里是不受欢迎的人吗?我看到斯特拉顿夫人和她的丈夫在晚上发生了什么?”

“嗯?”罗纳德严厉地说,“你说了什么?”

“哦,我没有出卖你。这完全是正确的。我当然告诉他们这对我来说是所有的消息,我没注意到什么;就我所看到的,你弟弟和她似乎特别亲热;你们都似乎不能够为她做足够的事。这是相当正确的,”威廉姆斯先生自豪地说,“我把这些笨蛋很好地耍弄了。”

“我明白了,”罗杰说,“警察还在那里吗?威廉姆斯,他们在做什么?”

“哦,是的,”威廉姆斯高兴地说,“他们还在拍照片。他们一直都在,督查一直进进出出向阳间,就像魔术盒一样,试图同时做两件事。”

“你说他们在拍照片吗?”罗杰用相当紧张的声音说。

“对啊。有从韦斯特福德来的专业摄影师,我相信,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星期日早晨叫来他的。总之,他们已经有了他,拍了屋顶和绞刑架,还有天知道什么的照片,从他们可以想到的每一个角度拍摄。我得说,有点不必要,但我想他们的想法不同。你在这里的警察都是敏锐的小伙子,罗纳德。”

“非常敏锐,”罗纳德断然地说。

“我可以建议,”罗杰精巧地问,“这房间对楼梯开放,而威廉姆斯,你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嗯?”

在他说话的时候,电话铃响了。罗纳德消失在他的研究中去接电话。罗杰和柯林交换了一下眼色。柯林,在他的眼镜上抬起眉毛。作为答复,罗杰耸了耸肩。两人都显得庄重。

“我说,”威廉姆斯先生严肃地说,“我说,谢林汉姆。”

“嗯?”

“我说,这真是罗纳德的绝妙的雪利酒。你尝过了吗?你应该尝尝。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不知道,柯林,不是吗?嗯?你知不知道?”

“啊,闭嘴,奥斯伯特,”柯林说。威廉姆斯先生看起来很惊讶,但不是很受伤。

罗纳德出现在他书房的门口。“谢林汉姆,”他说,“我能和你谈一分钟吗?”

“当然,”罗杰说,跳了起来。他匆匆穿过大厅。罗纳德关上书房的门。罗杰不屑掩饰自己的焦虑。“更坏的消息?”他问。

罗纳德点点头。“是我弟弟的电话。他说,警方已经把埃娜的尸体带出了房子。他们带她去太平间。我说,这是严重的,是不是?”

“可能是。听着,罗纳德。马上再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到这儿来吃午饭。如果他迟到了,不要紧。这是最好的借口,让他在这里。告诉他,在我见到他之前,不要回答任何问题——”

“好的,我会。谢谢。大卫有点……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我想警察不满意?只有天知道为什么不这样做,但那必须是它的意思。他们的帽子里已经有了一些蜜蜂?”

“一些蜜蜂?”罗杰不高兴地说,“一个蜂巢!”

午饭把妇女们带到了楼下。幸运的是,警察还在这房子里,这是正常程序的一部分,所以,虽然午餐很难被称为愉快的一餐,但没有任何一种普遍的忧虑的精神。中途大卫到达,很憔悴和生硬,他的存在也自然地增加了对收集的进一步限制。他的存在也自然地增加了对聚会的进一步约束。

午饭马上就结束了,罗杰向罗纳德做了一个手势,去让他把大卫叫来。回来时,他对罗杰说:

“他在我的书房里。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不可以,”罗杰说,独自去了书房。

他在午餐期间一直在想如何准确地传达他的警告,能让大卫不出现就知道一切,最大限度地减少危险。他所决定的妥协有了所有妥协的弱点,但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个。

“听着,斯特拉顿,”他说,不绕圈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把你妻子的尸体带到太平间,警察一直在屋顶上搜查,这意味着他们不满意,你妻子的死亡像它第一眼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不信任我,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的麻烦是什么;但我猜,可能是昨晚有一个特殊的动机,一些特殊的事件或场景,如一场争吵,导致她自杀,而这还未被披露。现在是否有任何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想知道她最后时刻的确切细节。但是如果有,就出现了光明,在此情况下一定会有大量的诽谤;为了我们的利益,我想尽可能地防止它。

“所以我想给你留下深刻印象,这对你来说是必要的,我们所有人,想一个完美的简单的故事告诉警察,这可以很容易地支持其他地方,让他们明白,当她从舞厅里跑出来后,你并没有跟着她走到屋顶上,并且和她吵架。或任何类似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很好,那很简单,”大卫简短地说,“我……”

“等一下。让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没有去那里,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至少十分钟,在酒吧里。你还记得吗?我们谈论国际板球锦标赛和荒谬的澳大利亚人,因为海恩投球击中了三柱门的右柱而大惊小怪。我是你那个时候的不在场证明。然后柯林·尼科尔森加入我们,我自己走到屋顶上,待了一两分钟。我可以说,我没有看到你妻子,她一定是在向阳间。”

“为什么?”大卫简略地问。

“为什么?”柯林重复。

“是的。为什么她一直在向阳间?十分钟,或更多的时间。这是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做的。”

“当然,”罗杰匆忙地说。他完全忘了他的第一个理论证明是大卫就是因为这十分钟。当然这是大卫最好的防守。医生报告的死亡时间必须坚决予以批准。大卫看到那是很聪明的。

“当然,”他重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她可能是在向阳间。她最有可能是这么做的。不过,你的安全边际没有任何伤害,所以我们只需要巩固它。我离开了你,你和尼科尔森待了三或四分钟。然后,”罗杰意味深长地说,“你跟着他径直进了舞厅,为什么你哥哥和其他人没见过你?”

“不是马上,”大卫迟钝地说,“我先去了厕所。”

“不,你没有,”罗杰反驳道,有些恼怒。“你从来没去过厕所。你跟着尼科尔森径直走进舞厅。事实上,你们俩是一起走的。他记得你是这么做的。”

大卫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微弱的微笑。“是的,这是正确的。我现在还记得。如果你想知道,我直接去请阿加莎跳舞,因为我以前没能跟她跳舞。我的妻子,”大卫用呆板的声音说,“不喜欢她。上帝知道为什么。”

“完全正确。她也会记得。当然,你和她在一起,而在那之后,你也不是独自一人,直到罗纳德看到你离开了房子。”

“罗纳德没有,我……”

“是的,他有。”

“哦,好吧。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必要的,”大卫不耐烦地说,“但是我想你是对的。”罗杰哼了一声。

离开书房,罗杰急忙去找勒弗罗伊夫人。他在客厅里找到了她,把她从一个小组里分开,领她出了门。时间很短,他不遮遮掩掩。“你还记得我带大卫去喝了一杯酒吗,在她妻子失去理智,从舞厅出来以后?嗯,我没有与他一起回来。柯林·尼科尔森和他一起回来的。你记得看到他们进来,不是吗?”

“不,”勒弗罗伊夫人怀疑地说,“我记得大卫来了,坐在我旁边,但我想那是一段时间后,不是吗?”

“我把他带出来十三分钟,但你却不知道。你所知道的是,你看到他和柯林一起走进舞厅,大卫径直穿过它,加入了你。”

勒弗罗伊夫人是个难得的女人。“是的,”她马上说,“我完全记得。”

“祝福你,”罗杰说,“罗纳德在哪儿?”

罗纳德还和大卫一起在书房。他们没有说话。

“回家吧,大卫,”罗杰说,“你不能在这里待太多时间。无论我们是不是一个阴谋集团,至少我们不想看起来像。回家,坚持你的故事,你会没事的。”大卫走了。

“警察已经走了,”罗纳德说,“我们……”

“该死的警察,”罗杰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的,我也担心如此。顺便说一句,他们已经改变了审讯的地方。不在这里,要去韦斯特福德了。”

罗杰·谢林汉姆点头。“我期望那样。现在听我说,罗纳德,因为我会很小声地说——”他重复他已经用在大卫身上的话题。

“是的,”罗纳德说,“我完全理解。但我不想让你这样做。”

“我也不想,但这很重要,”罗杰很快地说,“所有我想做的就是安排好你的不在场证明,因为我没有时间,并且要发誓,你和你弟弟一起去前门,并看到他走出了房子。”

“哦,我的不在场证明很好,”罗纳德漫不经心地说,“从埃娜出去到大卫出去的那段时间,我从未离开过舞厅。我和你一起在酒吧。”

“你没有?”罗杰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卫。

“没有,很多人都可以发誓。但是,听着,罗杰,”罗纳德焦急地说,“你肯定大卫是清白的吗?他的不在场证明是铁铸成的吗?”

“绝对是。不,不是铁铸成的。不那么脆。是熟铁,我是说,”罗杰笑着说,“被锻造过的。”

“啊!好吧,听着,罗杰,”罗纳德慢慢地说,“我也要对你小声说话。我没有对大卫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我可以看到你的路线,这是正确的。但我只想说这个,罗杰。那个女人得到的任何东西,完全是她应得的。”

“我知道她是的,”罗杰说,不带任何情感。“这就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要说的是,罗纳德:一切都会好的。”

“你确定?”

“确定。你看,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虽然都说不上是证据。”

消散掉任何情感,罗杰急忙寻找柯林。警察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罗杰希望他们来的时候,一切都美好而简单。

柯林在房子前的草坪上和威廉姆斯一起抽烟。罗杰把他叫到一边,再一次开始。“柯林,我昨天晚上上了屋顶,离开了大卫和你,你没有独自回到舞厅,大卫和你一起去的。”

“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

“柯林,我没有太多时间。听着。大卫和你一起去的。勒弗罗伊夫人记得看到你们两个一起进来。而且,”罗杰强调说,“大卫自己记得他和你一起去了。大卫自己还记得,柯林。”

“哦!”柯林慢慢地说。

“是的,你错了,我很害怕。但是那小伙子需要绝对安全,你只要记住这件事。”

“当然,我记得我们一起去的,”柯林坚定地说,“我没跟你说吗?”

“那就谢天谢地了。”罗杰擦了擦他的额头,做了个一口气的深呼吸。

“但是,罗杰,兄弟,警察是干什么的?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他们觉得可疑吗?他们在做什么,在屋顶拍照?”

“我不知道,”罗杰承认。“但这似乎是我的下一份工作,要找出真相。我认为,大侦探将永远不会侦查到官方侦探可能已经侦查到的事情。嗯,好吧。”

“看起来很严重,你认为呢?”

“不,我不这么认为,”罗杰当他们走回房子时说,“这是惊人的,当然,但我不知道它怎么可能是严重的。他们不会有任何比模糊的怀疑更多的事情;而且怀疑从来不能没有某种证据就逮捕任何人,也更别说把他处以绞刑。不管怎样,如果我们明白了,我们就能理解他们所做的。”

毫无防备的,事情在屋顶就清晰了。警长已经撤退了。“啊!”罗杰说,环顾四周。乍一看,一切似乎都是一样的。“嗯,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除非他们真的还在担心椅子,”罗杰说,走向绞刑架。

“喂!”他惊奇地喊说,“它不见了!”他再次环顾四周。椅子确实不见了。三把椅子仍然站在屋顶上,正如它们之前那样。第四把,绞刑架下的那把,已经消失了。

“让我们去看看向阳间,”罗杰说。它不在向阳间。“好吧,他们想把它拿走吗?”柯林问,带着不少的困惑。

“天知道。”罗杰开始感到担心,莫名的担心。“我不能理解。说不定他们很重视椅子在绞刑架旁的具体位置。作为一个研究对象,除了它的位置,我看不到它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兴趣的地方。”拿走椅子这一简单的动作开始变得邪恶了起来。罗杰觉得肯定是对手移动了它,但是,这是一个未知的对手,如何能与之战斗?

“啊,”柯林试着安慰,“他们只是愚蠢的。试着自作聪明,这就是全部。”

“不,”罗杰担心。“不,我不认为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有一些原因。”他盯着屋顶上椅子曾经位于的地方。突然,他发出一声感叹,双手和膝跪下,专心地注视着那一点点的屋顶。

“你找到什么了吗?”柯林急切地问道。

罗杰·谢林汉姆轻轻的吹在地上,然后重复这一动作。然后,他站起来,面对柯林。“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把那把椅子拿走了,”他慢慢地说,“柯林,恐怕这对我们都相当不利了。”

“你是什么意思,兄弟?”

“当我说他们只是在怀疑,没有证据来证明他们的工作时,我错了。他们有证据。你能看见那里的灰色粉末的微弱的痕迹吗?那是指纹粉。他们一直在试图从椅子上取指纹,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即使是埃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