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很快的过去了,当陈嫂拖着行李回来时,何秋然开心的迎了上去——

    「陈姨,妳终于回来了!」欢喜叫笑,她殷勤的帮忙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提进门。

    「对啊!可终于回来了。」来到客厅沙发坐下,陈嫂忍不住感叹,「人家都说美国多好,还有人特地移民过去,是我才不干。

    「我在那儿才住了两个月就受不了了,虽然女儿一直要我多住几天,可我还是想早点回来。」

    闻言,何秋然噗哧笑了,故意调侃,「陈姨,妳这是说美国比不上台湾吗?」


    谁知陈嫂却很认真的猛点头。「对我这种老人家而言,还是台湾好啊!」

    要知道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在台湾,今天逛逛菜市场,明天找找老朋友叙旧,不怕没地方跑。

    可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若没女儿、女婿带着,哪儿也去不了,真是快把她给憋坏了。

    何秋然倒是挺能理解这种心情,只是忍不住又故意取笑了她几句,惹得陈嫂好气又好笑,直叹拿她没奈何。

    两人在客厅里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后,陈嫂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秋然,少爷这段日子没为难妳吧?」

    唉……少爷脾气坏,可别让她受委屈才好。

    「当然没有!」何秋然狡黠一笑,在她正要放心的松口气的时候,冷不防抛出一句,「我们只是互相为难对方而已。」

    此话一出,陈嫂那口气顿时噎住,不知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而何秋然见她瞠目结舌的模样,霎时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陈姨,别担心啦!」很是爽朗的拍拍被吓到的长辈,她眨着灿亮眼眸乐呵呵道:「庞先生对我虽不甚满意,但还算勉强能接受,一切都没问题的啦!」

    闻言,陈嫂被噎住的那口气这才慢慢吁出,忍不住横眼笑骂,「妳这孩子真是的,老爱寻我开心。」

    顿了顿,发现打从进屋后就不见自家少爷,她忙不迭又问:「少爷呢?怎么都不见他人?」

    「到公司上班去了。」耸了耸肩,何秋然今天会没跟着去公司监视他「螃蟹走路」的复健运动,就是因为知道陈姨今天要回来,所以才特地留下来等人。

    听到自家少爷伤势已经好到可以去上班了,陈嫂感到非常高兴,笑着直说道:「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请妳来照护少爷准没错……」

    微微一笑,何秋然将某只大螃蟹的状况细细的说给陈嫂明白,并要她继续盯着某人「螃蟹走路」的复健运动,待一切都交代清楚后,她这才松口气的伸了个大懒腰——

    「好了!陈姨,既然妳回来,那我也该走了。」站起身,她很高兴自己完成临时管家兼看护的任务,终于可以回家了。

    「咦?为何这么急着走?不多住几天吗?不然等少爷回来,一起吃顿饭再走也不迟啊!」跟着站了起来,陈嫂好言相劝,希望她多留一会儿。

    「不了!」连忙摇头,何秋然干笑。「我离家两个月了,想早点回去陪我妈。」以上,纯属借口!

    最主要的是,她怕真留到某只大螃蟹回来,他会当着她的面向陈姨控诉她,那就尴尬了。

    要知道,虽然她不在意他在背后怎么指控她,但若是当着陈姨的面,她会觉得对陈姨很不好意思。

    所以她要先早一步逃之夭夭,届时那只大螃蟹要怎么向陈姨控诉她的不是,反正她人已经不在,根本不痛不痒,没差了!

    陈嫂可不知她狡诈的心思,苦口婆心的又慰留了好一会儿,却始终得到她微笑摇头,最后也只好放弃了。

    而何秋然则开开心心的拖出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拿着陈嫂从美国带回来的特产,笑咪咪的走出这栋住了两个月的豪宅,往车站直奔而去。

    耶!她终于可以开始度假了。

    今天,陈嫂要回来了呢!

    而这代表着!那个女人也即将离开了……

    庞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内,庞仕斌处理完手中的一份档后,一抬头瞧见角落那处一星期来都有个女人坐在那儿看杂志,如今却空荡荡一片的待客沙发,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但随即又转为恼怒。

    妈的!那女人离开最好,他干嘛要有不舍的感觉?

    忿忿的从鼻腔喷出一口气,他撇了撇嘴,想重新专注在工作上,奈何精神却老是无法集中,目光总是不知不觉会往空荡荡的待客沙发处飘去。

    三番两次下来,最后他终于倏地站了起来,板着脸并且不忘横着走出办公室,然后在众秘书们虽然已经习惯却仍忍不住想笑的表情下,气势万钧的进了电梯。

    未久,他走出庞氏企业大楼,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便直奔回家。

    十几分钟后,当他一进入家门,就见陈嫂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整理从美国带回来的特产。

    「少爷,你回来了!」一听闻开门声,陈嫂便往大门方向望去,瞧见许久未见的少爷,她马上露出慈祥笑容,急急忙忙的迎上前去,嘴里还不住的关切询问:「你的伤怎样了?还疼不疼……」

    「陈嫂,我一切都很好。」面对这个从小照顾他到大,宛若亲人般的管家,就算脾气暴躁的庞仕斌也不禁露出亲和微笑。

    拉着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后,陈嫂这才欣慰笑道:「人不但没瘦,而且精神、气色也好了不少,我就知道拜托秋然来照顾你是正确的。」

    就是因为在公司老是想起何秋然而分心,庞仕斌才会索性直接回家来找人,如今听陈嫂主动提起,他连忙接腔问道:「说起何秋然,怎么不见她人呢?」

    「秋然回去了。」不疑有他,陈嫂直接回答。

    「回去了?」庞仕斌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点着头,陈嫂无奈的埋怨。「那孩子真是的!我让她多住几天也@君羊耳卯制作不肯,想说那至少等你回来后,大家一起吃顿饭,她也只是笑着摇头,我才回来没多久,她就急着走了。」

    那个女人竟然走了!

    他本以为就算陈嫂回来了,她也不可能马上就离开,至少会等到他回来,当面向他道别才离开的,没想到她竟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偷偷摸摸走人,真是……真是他妈的过分!

    庞大的愤怒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庞仕斌恼火至极,当下二话不说,马上掏出手机拨打出去,未久,当电话那头传来充满欢快笑意的一声「喂」时,他气急败坏的立刻开吼——

    「妳这女人是什么意思?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急着走,还懂不懂人情义理啊?」

    妈的!就这么想快点甩开有关他的一切吗?

    「哎呀!庞先生,我是想说我总是惹你生气,最后一天了,干脆就好心点,自动拍拍屁股闪人,免得你瞧见我又发火,这是我最后的体贴啊!」电话那头,何秋然愉悦的嗓音夹杂着嘈杂的人声传来,满含的笑意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所谓的「体贴」。

    狗屁!

    庞仕斌更怒了,雷霆怒吼立刻飙了回去。「妳现在就在让我发火,我命令妳马上回来……」

    「喂?喂?喂……你说什么?这里收讯不好,我听不见……哎呀!车来了,我先上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见,拜拜!」

    也不知是真的收不到讯号,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电话那头的何秋然突然断了通话;气得龎仕斌怒摔手机,呕得险些吐血,心中闷火狂燃。

    妈的!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一旁,陈嫂愣愣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

    秋然又对少爷做了什么,为何他会这么激动?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搞不清楚在想什么哪!

    「庞先生,恭喜你!螃蟹走路的复健运动执行得很不错,你现在走路看起来好多了,屁股用力也很平均,以后可以不用再来复诊了。」医院的运动治疗室内,复健师笑脸迎人的恭喜着。

    板着脸,庞仕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时,却听对方又开口——

    「对了!先前陪你来的那位小姐呢?怎么这几回都没看见她?」好奇探问。

    此话一出,就见庞仕斌瞬间沉下脸,狠狠的怒瞪复健师一眼,在对方一脸莫名其妙中,神色难看的径自转身走人。

    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可恶的女人已经回南部两个星期了,而这两个星期中,他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脾气坏的就像只暴龙,现在公司员工见了他就躲,躲不开的就惨淡着脸被他开涮,已经到了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地步了。

    而长期处在这种怒火狂飙的情绪下,却始终没人送上一杯火龙果汁,以着调侃揶揄的带笑嗓音要他降降火,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了。

    可恶!

    连想找人斗嘴都没对手,真是令人火大。

    一路往停车场走去,庞仕斌清楚知道自己这阵子的暴躁脾气与某个可恶的女人有关,也发现打从她离开后,自己想起她的次数太多了,多到令人惊恐的地步。

    妈的!他这样到底算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成灾?

    慢着!他为何要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与相思成灾来形容自己对她的感觉?

    急促的步伐在瞬间顿住,庞仕斌的脸色忽红乍白,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定在某种不知该说是可笑,还是惊恐的扭曲表情。

    不会吧……不……不会的……

    但是……可能……

    应该……妈的!就是了!

    捂着胸口急促的心跳,他的脸色更加铁青难看,嘴里不住嘀咕。「他妈的没用的东西……连那种女人也看得上眼,品味真的很差……」

    喃喃低语的不知是在诅咒着谁,直到许久过后,庞仕斌像是接受了残酷现实般的轻叹了一口气,嘴角也不知不觉的往上转为勾起……

    算了!品味差就品味差,完美的人总需要一点无伤大雅的缺点来让世人不那么嫉妒的。

    想着想着,他轻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前些日故意从陈嫂口中套出的地址。

    当时,他还不解自己为何会想知道那个女人在南部的住址,可如今总算明白了。

    揑紧手心里的纸条,庞仕斌笑得益发灿烂,甚至隐隐有着一丝残意……

    妈的!他绝对要杀她个措手不及。

    南部暖洋洋的阳光下,某个身材高大、面貌俊朗的男人看着纸条上的地址,一路循着门牌找了过来,最后,他停在一栋三楼的透天厝前。

    就是这儿了!

    将纸条塞进口袋,庞仕斌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伸手按下电铃……

    「叮咚……叮咚……」

    门铃没响两声,大门忽地被人拉开,一名有着圆润福泰身材的妇人好奇的打量着他。「请问找谁?」

    「不好意思,我找何秋然,请问她在吗?」扬着浅笑,庞仕斌礼貌询问,心中猜测着眼前的妇人应该就是陈嫂的好友、何秋然的母亲——就算不为了现在,也为了将来,是以他极力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请问你是?」何母好奇探问。

    「妳是伯母吧?」展开最迷人的灿笑,他一副热络样。「我是秋然的朋友,我叫庞仕斌,特地从台北下来找她的。」

    南部人天生热情,何母见他态度热络亲切,不禁也放低了戒心,爽朗笑道:「秋然不在喔!」

    「不在?」庞仕斌一怔,连忙又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摇着头,何母一脸遗憾。「她前天就去日本玩了,五天后才会回来。」

    哎呀!原本女儿还要拉着她一起去玩,只是她本就不爱出门,最后女儿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此话一出,庞仕斌瞬间呆住,万万没想到自己想杀她个措手不及,可到头来却反而是她杀他个始料未及。

    妈的!就连这种毫不知情下,那个女人也可以这样莫名其妙的压他的威风,难道真的是他的克星吗?

    庞仕斌的笑脸顿时僵凝,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他僵硬的神色中似乎有股落寞,何母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啦!等她回来,我会转告她说有人来找她,让她回电给你……」顿了顿,忙不迭又问:「她有你的电话吧?」

    「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庞仕斌连声音都虚了。他怀疑,那个女人就算回来也不会回电给他。

    妈的!一股作气而来,却落个锻羽而归,真是闷爆了!

    五天后,某个畅游日本回来的女人神清气爽的返回家门了。

    「妈,我回来了!」一进家门,何秋然就大声喊人。「快来看我给妳买了什么啊……」

    「来了!来了!」嘴上响应着,何母急急忙忙从房间出来,就见她蹲在打开的行李箱前东翻西找。

    「哈!找到了。」挖出一个纸袋,何秋然从里头拿出一盒羊羹奉上,「上回有人送妳一条日本羊羹,妳不是一直说很好吃吗?我这回去日本,特地去找了那家店,我可是排队排了很久才买到的。」

    那家店的羊羹可是很有名的招牌,每天限量一百份,晚去还买不到,她可是一太早就和一堆日本人排队才能买到的。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女儿就记上了心,还特地排队去买,何母心中欢喜感动,嘴上却笑骂道:「只是羊羹而已,没吃也没差,妳那么辛苦挤着去排队干嘛?」

    「妈,妳其实很高兴,对吧?」故意眨眼取笑,何秋然一副「我都了解」的调侃样。「高兴就直说嘛!暗爽在心是会内伤的。」

    「妳这孩子,怎么就这副德行?」笑啐一口,何母叨念。「小心以后没男人敢要……」

    「何必以后?现在也没男人敢要啊!」耸了耸肩,她嬉皮笑脸的回应。

    「妳真是……」何母摇头叹气,对自己女儿的个性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既然提起男人,她立即想起前些天的事,当下连忙道:「秋然,五天前有个男的来找妳呢!」

    「男的?」从李行箱中挖宝的动作一顿,何秋然想不出有哪个认识的男人会来找自己,当下不自觉的皱起眉。「谁?有留下名字吗?」

    「呃……有是有,可是我忘了!」呵呵干笑,何母尴尬了。

    唉……人老了,记忆力就差,别人留下的名字,自己一转眼就忘了,实在不好意思。

    「长得怎样?」

    「高高的,长得挺好看的……」攒眉苦思,何母凭着记忆中的脸孔描述着。「眼睛看起来有点锐利,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对了!他说他姓庞,庞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哇咧——不会吧?

    嘴角一阵抽搐,何秋然轻轻吐出三个字。「庞仕斌?」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名字。」何母很高兴女儿猜出来,自己也想起来了。

    见鬼!那只大螃蟹怎会来找她?

    找她又是要干嘛?

    搔了搔头,何秋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何母此时也开口了——

    「妳等会儿打电话给人家,问问人家有什么事?」

    想到自己回南部的那天,在车站里故意装作手机收讯不良而挂他电话,何秋然就觉得一阵心虚,深怕某人是特地来找她算帐的,当下撇嘴摇头。「不用了啦!我懒得回电给他。」

    果然,被庞仕斌猜中了——她根本不打算回电。

    「妳这孩子怎么这样?人家还特地来找妳,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何母不赞成的责难。

    「若真有要紧事,他会再打电话来给我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辞。

    正当母女俩为了该不该回电而妳一言、我一句之际,叮咚一声,门铃再次响起,让屋内的两个女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我去瞧瞧!」何母抛下话,率先往大门而去。

    呃……会是他吗?

    不不不,不会的!那只大螃蟹忙得很,哪有美国时间三番两次从台北特地南下跑来找她?

    不可能的!

    摇了摇头,何秋然认定不可能会是庞仕斌,于是再次埋头整理行李。

    而另一边,当何母打开门,瞧见五天前的那个男人再次站在门外时,她瞇眼,高兴的笑了——

    「庞先生,是你!」才在说他,人这就来了,可真灵呢!

    「是的!」点点头,打从上次突袭未果后,庞仕斌回去就天天数着日子,算定某个女人今天回台湾,所以再次南下要杀她个措手不及。「伯母,她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正在里头整理行李呢!」点头如捣蒜,何母热情道:「庞先生,你也进来吧!」

    「那就打扰了!」微笑道谢,庞仕斌眸底闪过一抹精芒。

    哼!总算回来了,这回看她往哪里跑?

    何母可不知他的心思,一个劲乐呵呵的领着人往屋里走,嘴里不忘叫喊着,「秋然,庞先生来找妳了!」

    呃……不会吧?

    那只大螃蟹真的这么闲,三番两次来找她?

    听闻母亲的叫喊声,何秋然不知为何心中一惊,飞快起身转头,满含诧异的目光正好对上某双精光闪烁的深邃黑眸。

    「Miss何,好久不见了!」挑起眉,庞仕斌嘴角勾着笑,那笑……有点凶残。

    「哈哈……」干笑数声,何秋然想到自己曾挂过他电话,莫名有种心虚,嘴上连忙打着哈哈。「不久!不久!也才三个星期而已。」

    哇咧——这只大螃蟹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就为了被挂电话而特地找来她算帐吧?

    「哦——」拉长了音调,庞仕斌危险的瞇起眼。「我倒是觉得挺久的了。」

    妈的!这三个星期来,他被她搞得心烦意乱,度日如年,而她却觉得「不久」?实在太让人不爽了!

    心中顿时一阵气闷,他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老半天不发一语。

    而何秋然则根本不知他是在火些什么,只能干笑的无辜眨眼。

    倒是一旁的何母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暗暗担心自己放人进来到底对还是不对?

    正当气氛僵凝之际,何秋然忽地像在审查什么般直勾勾的盯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后,忍不住摇头,「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你好像瘦了不少?」

    怪了!陈姨的手艺比她好多了,怎么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反而消瘦了?

    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自己瘦了,庞仕斌虽没脸说出变瘦的原因,但瞬间心情大好,连嘴角也扬起了笑,虽没正面回答,但语气却很轻松的扬眉调侃,「怎么?客人来了,不好好招待一下?」

    不请自来,算什么客人啊?

    暗暗翻了个白眼,何秋然虽不知他所为何来,但心想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以决定把他带出去问个清楚。

    「妈,我请朋友去吃饭,晚上不用煮我的分了。」回过头,她朝母亲喊了一声。

    奈何何母有点被刚刚的气氛给吓到,连忙拖着她到一旁小声道:「秋然,这样好吗?会不会有危险?妳是不是哪儿得罪人家了?」

    唉……怎么会这样?

    明明上回来时,看起来挺彬彬有礼的,怎么这回一瞧见自家女儿就凶神恶煞了起来?

    何秋然闻言,霎时呛笑起来,但看母亲忧心忡忡的神色,只好连忙安抚。「妈,没事啦!这位庞先生就是陈姨的少爷,也就是我前段时间去看护了两个多月的伤员。」

    「原来是阿好的少爷啊!」一听是熟人,何母放心了,原本紧张、担忧的脸庞也在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妳要好好招待人家,别疏忽了!」

    「好啦!好啦!」就知道自家老妈一听是跟陈姨有关的,肯定就会安心不少,何秋然笑咪咪的拿起钱包,朝等候在旁的男人横了一眼。「难得你来台南,今天我作东请客,走吧!」

    话落,她率先走在前面,而庞仕斌则礼貌的又和何母点头示意后,这才慢悠悠的尾随在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心中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杀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