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辣手佳人

灰衣少女摸过了王文青穴脉之后,向“地狱魔花”说“死亡钱”可救王文青不死。

“地狱魔花”脱口大叫:“死亡钱!”

“不错!”

“地狱魔花”一时怔立在那里,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所闻,这一句话不是说得太离了谱!

“‘死亡钱’并非千古灵药,更非起死回生金丹,无人可救他一命不死!”

“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死亡钱’为‘死亡魔姬’所留?”

“知道!”

“‘死亡魔姬’武林奇女子,她武功高强,这‘死亡魔姬’正是记载她困身之所!”

直到这时,“地狱魔花”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死亡钱”能救王文青一命不死,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涌在脑际,道:“他纵是有‘死亡钱’,恐也无法挨那么久了,他的生命,可能维护不了一个时辰。”

灰衣少女道:“我可以再叫他活十天,这十天之内,他像常人一般,‘柳叶剑’上的毒气,并不再发作,只是不能动手运动真元,如再次动手,他的生命可能由十天减到八天甚至五天!”

这一句话令“地狱魔花”的心扉里,涌起了一股希望,十天与一个时辰比例甚大,说不定十天之内,他可以找到“死亡钱”。

“地狱魔花”切切道:“那么你救他吧!”

灰衣少女依旧一无表情,她五指疾点,分拍了王文青数处大穴之后,掏出了一包药粉,倒入了王文青的口中!

灰衣少女封住了王文青的毒气之后,便以内家真元,为王文青疗伤,王文青的脸色,已恢复过来。

灰衣少女忧郁的眸子,再度注视了王文青一眼,然后又掏出了一包药沫,倒入了王文青的口中。

之后,她向“地狱魔花”道:“他内伤已复,只是毒气暂时被我封住,十天一到,便要全身发黑而亡……”

“我知道。”

“如果你不想叫他死,那么,十天之后,你必须找到‘死亡钱’,否则,当今武林,无人可救他一命不死。”

“我一定会找到‘死亡钱’。”

“切记不可让他动手,一次动手,希望亦为之减少,相信你会明白的!我要走了!”

“地狱魔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为什么肯救他!”

“我?……”

她茫然而又尤郁地惋然而笑,这笑容呈现出不幸而悲欢韵岁月,她一敛笑容,幽幽说道:“我不知道……,或许在这凄凉的人世间,他跟我有一点同病相怜。”

“我看得出来你很悲郁!”

灰衣少女苦笑道:“你何尝不是?只是你跟我不同,你能把悲郁压制在心头,让笑容掩饰你脸上的悲伤……”

“你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

“是的,我知道……”

“地狱魔花”的粉脸上,骤现黯然之色,眼眶里泪水骤滚,道:“我强颜欢笑,把悲伤暂时抛开……”

灰衣少女苦笑道:“你又爱上了他?”她轻轻一叹,又道:“他是一个悲观的人,把爱给他,他是需要的!”

“地狱魔花”苦笑道:“但愿我会爱他!”

灰衣少女道:“祝你们相爱,我要走了!”

话落,她站了起来,带着那凄凉的身躯,姗姗行去……瞬已消失在林中……

望着灰衣少女远去的背影,“地狱魔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发现对方太凄凉与不幸了。

她黯然感叹,道:“这世界上不幸的女人太多了……”

喃喃之声未落,王文青已悠悠醒了过来,他凝视了四周一眼,凝惑的目光,落在了“地狱魔花”的脸上,问道:“我……还活着?”

“地狱魔花”悲切地点了一下螓首,道:“是的,你还活着……”

王文青似是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灵魂似乎已脱离躯壳一般,又怎么能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但事情是那么真实,他还活着,真实地活在这世界上。

他愕然问道:“谁救了我?”

“一个灰衣少女……”“地狱魔花”把灰衣少女救他的事,告诉了灰衣少女一遍,最后又说:“如果不是她,你可能真的死了。”

王文青见过那灰衣少女,他想不到她为什么会救自己一命,这刹那间,她有脑海中,浮起了灰衣少女那怆郁神情……。

他惋然一笑,道:“唉!想不到她救了我……”

“可是,你只有十天生命!”

“十天?”王文青全身又是一颤,他悚然注视着“地狱魔花”道:“我还有十天可活?”

“是的,还有十天……”

“这不等于死?”

“不,还有一个希望……”

“什么希望?”

“找‘死亡钱’,除非找到‘死亡魔姬’……”

“‘死亡钱’能救我不死?”

“是的!因为‘死亡钱’是‘死亡魔姬’困身之处,除‘死亡魔姬’之外,当今武林天下,无人可救你不死。”

“这……太难了……”

“总归有个希望!”

“是的,我一定要为你找到‘死亡钱’。”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道:“对你之恩,王文青不知如何报答,唉……”

“别说这些了……”

“现在你肯告诉我你叫什么?”

“愿意的,我叫陈凤凤!”

“陈姊姊,我……”他的目光,扫了躺在地上蔡淑娥的尸体一眼,他的全身一颤,悲绝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泪水骤滚!

“地狱魔花”目睹此情,自然知道王文青心中之悲痛,当下安慰他道:“王弟弟,你不必过份悲伤……”

“我太对不起她!”

“她会原谅你的,我们埋葬她吧!”

王文青切齿道:“我要去杀邵惠雯,一切惨案由她而起,她装得太像了……那蛇蝎女人,我非将她碎尸万断不可。”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看得令人心寒,“地狱魔花”道:“不,你不能再动手!”

“为什么?”

“一经动手,你只有五天可活!”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五天已经够多了,只要能杀邵惠雯,纵是即刻叫我死亡,我也愿意!”

地狱魔花叹道:“你怎么杀她!”

“我要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杀她!”

“那么随你了,现在我们还是先葬了你母亲吧。”

王文青黯然点头,当下将这一生坎坷不幸的女人蔡淑娥埋葬了!

残酷的命运,给她带来了悲欢的一生,现在不幸随她死亡结束!

王文青站在了她的坟前,滚下了忏悔的眼泪,他默默地说:

“娘!我只要不死,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你安息吧……”泪洒青坟,久久才离。

王文青与“地狱魔花”缓缓而行……他们的脸上,均涌起了一片极为怆郁的表情。

他们两人各有所思,也各有所忆,王文青所想的是他现在必须去报仇,去杀了邵惠雯!

而“地狱魔花”却在思索如何去找“死亡钱”。没有“死亡钱”,王文青非死不可。

可是六枚“死亡钱”两枚在“鬼琴书生”手里,四枚被“血海浪子”所得,这两个人在何处?十天之内是否能找到“死亡钱”,的确是一件不可预料之事。

“地狱魔花”想到这里,不由问道:“现在你去那里?”

“找‘神女谷’谷主邵惠雯报仇……”

王文青话犹未落,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道:“王文青,你报得了仇么?”

王文青与“地狱魔花”闻声,脸色同时一变,转身望去,王文青混身一阵抖颤,脱口厉喝:“是你?”

“不错,是我邵惠雯说!”

此时此地,邵惠雯会在这里出现,的确大出王文青意料之中,恐怖的杀机,突现脸上。

“地狱魔花”问道:“她就是你母亲仇人?”

“不错,我要杀她!”

邵惠雯冷冷一笑,道:“王文青,想不到你会没有死在‘柳叶剑’下……”

王文青狂然大笑,道:“邵惠雯,你这毒辣女人,你害了我父亲,也想害死我,我不将你碎尸万断,誓不为人,现在我正想去找你——”

邵惠雯,冷冷道:“我也要找你……”

“正好……想不到你用了那不要脸的手段……”

邵惠雯向王文青走了过来,道:“你师父在那里?”

“干什么?”

“我在找他!”

“你不配知道。”

“王文青,我之跟踪你,就是要在你知道真像之时,杀了你……”

王文青厉声而喝:“那么你承认不是我母亲?”

邵惠雯冷冷道:“不错,我不是你母亲,你母亲蔡淑娥已为你死在了‘柳叶剑’之下——”

“那么,你承认你也杀害了我父亲?”

“不错。”

王文青厉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说!”

“你不必要知道!”

“那么,你会自称是我母亲是因为我身上有一件你要的东西?”

“不错!”

王文青的脸上,现函一片骇人的杀机,他的浑身激动得在发抖,从背上取下了铁琴,喝道:“邵惠雯,我要宰了你!”

邵惠雯冷然一笑,道:“我也要除你!”

王文青冷冷一笑,欺身向邵惠雯走了过去……“地狱魔花”为之色变,喝道:“王弟弟,让我来杀他——”

“地狱魔花”一个箭步,已截在了王文青的面前,王文青喝道:“让开!”

“地狱魔花”脸色一变,栗声道:“你……”

“我要亲手杀他……”

“可是你……”

“我承受得起……”

邵惠雯背上取出了一柄两尺来长,寒光闪闪的半截断剑,面含杀机,道:“你们一个也逃不了。”她语锋略为一顿,又道:“王文青,我本来不想杀你,可是现在办不到了!”

“因为我已知道你的面目?”

“不错。”

“你委实太过毒辣了,你害了我父亲,又想让我亲手杀我母亲……”

“这是我的计谋呀,不过,现在你已知道了……”

王文青再也忍耐不住,喝道:“陈姊姊,让路,我要宰了她!”

王文青狂喝之下,向邵惠雯扑了过去,铁琴一挥,凌厉地攻出了一招。

这一击之势,挟以王文青毕生功力所发,威力之猛非同小可。

一抖手,半截断剑,也凌厉攻出。

人影一闪,王文青的身子,略为退了一步。

由这出手的一招,两人已分出了高低,以王文青的武功而论,似是相差邵惠雯甚远。

不错,王文青的功力,的确不是邵惠雯的之敌,如果邵惠雯没有把握胜王文青,岂敢知道真象之后,而单人匹马斗他?

“地狱魔花”目睹此情,为之色变!

现在报仇不成,可能要陪上一条命!

王文青的脸上,略为变色,他厉声一喝,出手如电,猛向邵惠雯再度扑去,出手疾攻两招。

邵惠雯也不甘示弱,也存杀念,当下一声厉喝,断剑玉人连续三招,击了过去。

刹那之间,两人已各攻出了五招。

“地狱魔花”站在一侧,蓄势待发,突然间,她心头一震,她发现邵惠雯的武功与王文青有些相似。

只是邵惠雯的招式变化,要比王文青神奇,内力方面,也较比王文青为高!

“地狱魔花”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这时,王文青与邵惠雯已动手了十招,王文青被迫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

倏地——

断剑玉人邵惠雯一声疾喝,攻出了一招,指向了王文青的左臂!

这一剑出得既快又辣,王文青此时已存心拚命,当下断喝一声,不避又进,铁琴凌厉攻出。

这一拚命打法大大出乎了“断剑玉人”邵惠雯自寸意料之外,她如果不收剑,王文青毁在她的剑下,而她也势必毁在王文青的铁琴之下不可。

危机一瞬,邵惠雯猛然收剑后退。

王文青大喝一声:“再接这一招试试!”

铁琴一翻,连攻三招。

倏地——

邵惠雯又冷喝一声,出手剑势一闪,一剑弹开了王文青的攻势,左手猝然劈出。

砰!

王文青一声闷哼,他的身子被“断剑玉人”邵惠雯-掌震退了七八步,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栽了下去。

王文青本是一个受伤极重之人,加上背上中了“柳叶剑”,这一动手之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这一掌虽然没有击中要害,可是已叫王文青口血狂飞,截倒于地!

邵惠雯一个弹身,向王文青扑了过去——

在邵惠雯弹身扑招之际,“地狱魔花”一个掠身,猝然截住于去路,铁琵琶猛然攻出。

“地狱魔花”出手之快,无与伦比,邵惠雯不由被“地狱魔花”这一招迫回来!

她脸色一变,道:“你干什么?”

“你呢?”

“杀他!”

“地狱魔花”冷冷一笑,道:“有我在这里你杀不了!”

“那不防试试!”

邵惠雯一语甫落,断剑一挥,凌厉攻出了三招,疾如电光石火,打向了“地狱魔花”。

“地狱魔花”一声叱喝,娇躯猝然射起,铁琵琶也连续攻出了三招。

人影疾转,“地狱魔花”的三招,将邵惠雯迫退了七八步,方才拿桩站稳!

“地狱魔花”武功之高,要在邵惠雯之上。

这下令邵惠雯大大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地狱魔花”的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

“地狱魔花”厉声喝道:“邵惠雯,如果你想出手,我真的要宰了你!”

这一句话说得充满了杀机,闻来令人心寒,邵惠雯亦不由为之色变!

邵惠雯万万想不到对方武功会高到如此出奇,但她一个极为高傲之人,当下闻言,冷冷一笑,道:“只怕未必!”

“必”字未出,她娇躯一弹,猛向“地狱魔花”射了过去,出手如电,半截断剑已凌厉攻出“地狱魔花”厉喝一声:“找死——”

铁琵琶挟着身影,疾攻过来,寒芒过处,突攻两招。

也在“地狱魔花”出手之际,一条人影,像幽灵一般,向王文青射去,把王文青提了起来。

这一条人影来势太快,使“地狱魔花”一无所觉,她凌厉攻出了两招,把“断剑玉人”邵惠雯迫退了七八步,而“地狱魔花”身形再度射出,一招才度攻到。

刹那之间,两人已攻出了二十来招。

邵惠雯的武功的确不是“地狱魔花”之敌,二十招之后,她已被迫得险象环生,毫无还手之力。

突地——

“地狱魔花”一声厉喝:“躺下!”

砰的一声,邵惠雯的娇躯被“地狱魔花”一掌击中,射出了一丈,口吐鲜血,方才拿桩站稳。

“地狱魔花”切齿道:“你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邵惠雯冷冷一笑,喝道:“很好,报上名来!”

“‘地狱魔花’!……”

“地狱魔花”话犹未落,邵惠雯带着受伤之身,狂奔而去!

一声冷笑之声倏传自背后。

“‘地狱魔花’,你的武功果然惊人。”

“地狱魔花”闻声芳心一跳,转脸望去,粉腮猝变,她厉声喝道:“放下他——”

“地狱魔花”一语甫落,人似电芒,向那个提着王文青主人扑了过去。

就在“地狱劈花”弹身扑招之际,对方一声冷喝:

“退下,否则我杀了他!”

“地狱魔花”被喝不由把弹出的身子收了回来,她脸色一片苍白,喝道:“‘血海浪子’你……要怎么样?”——

来人,正是“血海浪子”邓昆!

这又是一件令人感到意外而又吃惊的事,他会在乘“地狱魔花”与邵惠雯动之手际,把王文青提在手中。

他的脸上起了一丝令人不容易发觉的冷笑,道:“很简单,我要他身上两枚‘死亡钱’!”

“地狱魔花”冷冷一笑道:“你别梦想了,‘死亡钱’已被人取走了!”

“这话当真?”

“不信你就搜搜他身上好了!”

“血海浪子”探手在王文青身上搜了一阵,果不见“死亡钱”,他脸色一变,喝道:“被什么人取走了?”

“‘鬼琴书生’!”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血海浪子”笑了笑,他的脸上在这刹那之间,瞬息万变,他似在想什么……

“地狱魔花”冷冷道:“你可以放人了吧?”

“血海浪子”冷冷一笑,道:“这怎么成!”

“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难说!”

“地狱魔花”脸上骤现杀机,道:“邓昆,上次我饶你不死,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如果你敢动王文青一报毛,你也要伏尸当地。”

“地狱魔花”这一句话充满了杀机,听得令人毛骨悚然,“血海浪子”冷冷一笑,道:“这点,我不放在心上!”

“你当真不放人么?”

“血海浪子”奸险一笑,拂动了一下手中摺扇,道:“要我故人可以,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

“血海浪子”阴然一笑,道:“陈凤凤,你可知道我邓昆想念你已久……”

“地狱魔花”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血海浪子”阴冷冷一笑,道:“说明白一点,我邓昆爱你已久……”

“你找死——”

“地狱魔花”再也忍耐不住,叱喝一声,向“血海浪子”射了过去,出手攻出了凌厉的一招。

在“地狱魔花”出手之际,“血海浪子”喝道:“你再不分好歹我就杀了他!”

喝声栗人,“地狱魔花”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可是依旧拿“血海浪子”没有办法。

“血海浪子”阴侧侧一笑,道:“陈凤凤,我说的是真话……”

“放你的屁!”

“陈凤凤,我们何不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陈姑娘,你别装胡涂了,我交还给你王文青,你呢,跟我走!”

“地狱魔花”打了一个冷战,她娇躯在发抖,这简直是一件对她太过可怕而又惨酷的事。

倏然——

她似想到了什么,阴冷冷地笑了起来,道:“我问你一件事!”

“陈姑娘请吩咐!”

“四枚‘死亡钱’在你身上?”

“不错?”

“地狱魔花”咬了银牙,在这刹那之间,她必须做个抉择,她爱王文青,必须救活他!

她要把幸福给王文青,把残酷留给自己去承受——她以身交换王文青及四枚“死亡钱”!

对她,这是一个极为残酷的事,然而,这事实已摆在她的眼前,她必须去承受,除此,她能怎么样?

是的,这是一件残酷的事,一个少女愿意把身子去交换他爱人所要的一切,天下还有比这更惨酷的事吗?

“血海浪子”阴然一笑,道:“陈姑娘,你问‘死亡钱’干什么!”

“地狱魔花”做了她残酷的打算之后,心里反而泰然起来,她淡淡一笑,道:“你要我身子?”

“血海浪子”奸海一笑,道:“对了!”

“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将四枚‘死亡钱’及王文青交给我,我以身子做为交换条件。”

这一句话说得“血海浪子”略感一怔,心念疾转,冷冷笑道:“假如我不答应呢?”

“拉倒!”

“血海浪子”冷冷笑了笑,道:“可以,不过,附带一个条件,就是你以后不准向我报仇!”

这一句话说得“地狱魔花”脸色大变,“血海浪子”这一招的确够辣的,不准向他报仇,难道让他逍遥法外?

这的确令“地狱魔花”难于答应的,一时之间,她不由怔立在那里。

“血海浪子”追问道:“怎么样?”

“地狱魔花”咬了一咬钢牙,终于说道:“可以,但你也不可以将我们之间之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答应!”

“那么,交下王文青及‘死亡钱’。”

“血海浪子”走到了“地狱魔花”面前,道;“陈姑娘,你的武功高过于我,我不得不先点了你的穴道,事毕之事,才为你解开。”

“地狱魔花”脸色一片惨然,她的精神也像乍然,她的精神也像“血海浪子”以奇快的手法,点了她的穴道。

这一点,“地狱魔花”功力全散,“血海浪子”又冷冷一笑,将四枚“死亡钱”交给了“地狱魔花”,也将王文青置于地上。

一件恐怖而又惨酷的事,终于发生了!

但见“血海浪子”带起了“地狱魔花”陈凤凤,向一处山洞之中奔去……

山风骤起,吹落了岩间小花花瓣,它凋零了……

王文青依旧躺在地上……他会知道么?一件惨酷的事,已经发生在他身上!

初恋之梦,也将随此幻灭?

毕竟他第一个所爱的女人,为他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一个深恶之徒的手中?

当他有一天知道这一件之时,又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是的,这是一件谁也不敢想像这事,如果王文青知道“地狱魔花”为自己将身子当做交换条件,他岂能承受这个打击?

不久那山洞之内,传出了一陈疯狂的笑声,“血海浪子”带着那冷酷而得意的笑容,飞身奔去。

粉腮苍白,脸上泪痕未干的“地狱魔花”,从山中,踉跄地走了出来……

她痴痴地,像失神,这就像一个遭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而这打击却又不是任何一个人所能去承受的。

但她承受了!

绮丽的梦,被魔鬼的手摧残了!

此后留给她的,是一场残酷的梦,可怕的记忆,不管她是怎么样子一个女人,她终忘不了,这惨酷的事。

她茫然而踉跄地走向了王文青!

“地狱魔花”走到了王文青的身侧,望着昏死的王文青,一阵悲从中来,也伏在他的身上,痛哭失声……

这哭泣之声是感人的,也是凄惨的!

久久,她方抑制了哭泣之声,功运双掌,为王文青疗伤,约半个时辰之后,王文青终于醒了过来……

他自己坐地一阵调息之后,才问道:“陈姊姊,邵惠雯呢?”

“走了!”

王文青的目光,落在了“地狱魔花”的脸上,他突然发现“地狱魔花”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神情也十分萎靡。

他心头一震,脱口道:“你……怎么了?”

“地狱魔花”被问,几乎为之惨然泪下,她强忍泪水,道:“是么?”

“是的,你的脸色好苍白呀……”

“这或许是动手的关系,在你昏迷时,‘血海浪子’又来了,我取到了他身上四枚‘死亡钱’……”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几乎为之泪下,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王文青意外地说道:“陈姊姊,你已取得四枚‘死亡钱’?”

“不错!”

她取过四枚“死亡钱”,交给了王文青,王文青心头一震,自然,他不会怀疑这四枚“死亡钱”是“地狱魔花”用身子去交换的。

王文青接过了“死亡钱”,他的手在发抖,激动道:“陈姊姊,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地狱魔花”强颜一笑,道:“这算得了什么?”

“陈姊姊,我或许还有五天可活,在这五天之中,我们是否能找到我师父‘鬼琴书生’,是一件不敢预料之事……”

“我们尽量去找——也非找到他不可”“地狱魔花”心里明白,如果找不到“鬼琴书生”她的失身,等于白费。

王文青叹道:“只怕不容易了!”

“别灰心,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是否发觉到,邵惠雯的武功路数,与你相同?”

王文青一愕,道:“有这等事?”

“不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实在令人不解!……”

王文青似在思索什么,可是他也想不出一个“可能”的真象来,是的,很多事情除了“鬼琴书生”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解答。

倏然——

一阵步履声,破空传来,抬眼望去,但见一颗带斗笠,手扶钓杆的“五湖钓客”,徐徐而至。

王文青心头一震。

他一个挺身,站了起来,这当儿“五湖钓客”已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拱手一礼,道:“王少侠,老夫有礼了!”

王文青一怔,当初“五湖钓客”在追风堡被自己所伤后,与雷电手女儿江萍含怒而去,现在为什么会这般恭敬?

王文青一怔后,忙道:“不敢!”

“五湖钓客”道:“王少侠,老夫今日此来,特来向你对当时‘追风堡’的事道歉,请恕老夫一时昏昧……”

“难道老前辈已知事情真象?”

“不错,‘剑海六友’的确不是死于王少侠之手,而是死于另一个人的手中!”

“‘三手黑狐’?”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事情真象如何还不敢确定,因为‘三手黑狐’为什么会六大门派绝学,是一种令人

不解之事……”

“难道老前辈不知她是‘神女谷’门人?”

“知道。”

“‘神女谷’谷主也会六大门派武学!”

“哦……”

“五湖钓客”“哦”了一声,他白眉一皱,喃喃道:“这就怪了,……难道……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鬼琴书生’与‘神女谷’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

王文青闻言,心道一震,这的确是有可能的,否则,邵惠雯为什么会六大门派的武功?

“五湖钓客”说道:“这一件事只有一个人可以去解答,那就是‘鬼琴书生’!”

“不错!”

“我来找你,正为此事……”

“难道你知道‘鬼琴书生’下落?”

“不错!”

王文青与“地狱魔花”心头齐为之一震,异口同声问道:“他在那里?”

“数日以来,开封、洛阳均数度出现了‘鬼琴书生’的踪迹,数家镖局,大量珠宝被劫!”

王文青脸色一变,喝道:“当真有这等事?”

“不错,而且他在下手之前,都给对方下丁一个柬子,三日之内便下手。”

“那么,他是否再出现过?”

“昨天,‘鬼琴书生’给洛阳城外的沈家庄主沈丁下了一张柬子,指名要他家传一口宝剑!”

王文青大喜道:“那么,‘鬼琴书生’可能明夜下手?”

“不错,为此,江湖激起了一片狂潮,各方高手,包括六大门派一流高手,可能都到了洛阳城外!”

“地狱魔花”道:“好极了,我们也正想找他!”

“我们何不同往,看个究竟?”

“很好!”

当下一行三人,直奔洛阳而来。

第二天,王文青,“五湖钓客”与“地狱魔花”已到了洛阳城外的沈家庄。

此时,天交二更,四野一片死寂!

“沈家庄”方圆林中一带,果见有黑影闪动,“五湖钓客”向王文青说道:“你们在这里看动静,我去看看沈家庄主!”

王文青点了一点头,“五湖钓客”弹身奔去不提!

沈家庄的四周,突笼罩了一片杀机!

倏然——

就在空气十分死寂之中,一声惨叫之声,传处左侧的林中,王文青闻声,心头大大一震!

这一声惨叫,十分栗人,王文青下意识一个弹身,向发声处,扑了过去,“地狱魔花”紧随其后!

到了场中一看,顿令王文青怔住了!

但见地上现出了一具变黑——似被火烧过般的尸体,一连串的步履之声传来,场中已多数十个人!

这些均是到此一睹盛会之人,其中有僧道及六大门派弟子,人群中有人说道:“是第六具尸体……”

所有之人闻言,心头一寒,转脸望去,发话之人,竟然是一个白发老人!

王文青脸色,微微一变,道:“什么是第六具尸体?”

“死于这种掌力之下的第六具尸体!”

“这是什么掌力!”

白发老人冷冷一笑,道:“这就不知道了!”

话落移身走开!

这当儿——

一个年逾古稀的道人,走到了王文青的面前,冷冷一笑,道:“阁下就是‘鬼琴书生’的徒弟?”

“不错!”

“在‘追风堡’外杀死六大门派数十位门人的可是阁下?”

“也不错!”

那道人冷冷一笑,道:“等会完了你师父之后,六大门派会要你还个公道来。”

话落,移步走去。

人群中突有人说道:“阁下不是中了‘柳叶剑’么?”

王文青心头一震,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此事江湖无人不知,而且据闻阁下在三天之内,必然毒发而死!”

王文青对于这一件事,的确大感意外,因为江湖传播消息也太快了,这一件事江湖人物,均已知道。

所有之人均投给王文青惊惧的一眼,因为王文青名头之大,并不在他师父之下,于是各自行去。

场中,只剩下了王文青与“地狱魔花”,他们两人又看了那似被火烧焦的尸体一眼,缓缓行去!

沈家庄外,笼罩了一片杀机。

三更甫过,倏然——

一声阴侧恻的冷笑之声,破空传至,这一声冷笑之声,冰冷至极,闻来令人心寒。

抬眼望去,一条黑衣人影,如闪电一般,泻向了沈家庄庄主大院之门!

所有之人闻声,均为之一震!

王文青脸色一变!

那黑衣蒙面人到了门口,伫立如山,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冷笑之声未落,一个蓄着八字胡的老人,领着四个劲装大汉,走了出来。

来人不问可知是沈家庄主了!

“沈家庄”庄主沈丁冷冷一笑,道:“阁下真是如约而至……”

“沈老儿,把东西献上来。”

“这一点,沈某难于照办。”

“你找死么?”

喝声充满了杀机,闻来不寒而栗。

沈丁哈哈一笑,道:“沈某纵是拚了这一条命,也不能将家传宝物献给阁下!”

“找死——”

但见黑衣人影一闪,“鬼琴书生”一掠身,疾如电光石火,向沈丁扑了过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这一掌攻出之势,十分之速,突然,就在“鬼琴书生”出手一击之际,一声厉喝之声响起:“住手!”

数十条人影,向“鬼琴书生”射了过去,这些人正是六大门派弟子,他们在扑身之下,已将“鬼琴书生”团团围住。

“鬼琴书生”冷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古稀僧人,欺身而出,道:“阁下大约已知我们六大门派来意,数十年前,阁下曾盗走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今日你如不交出,六大门派就不会放过你!”

“鬼琴书生”冷笑道:“那就瞧瞧?”

“阁下当真不交出么?”

“不错?”

“如此,别怪六大门派之人得罪了!”

一语甫落,那老僧一个弹身,疾如电光石火,向“鬼琴书生”扑了过去,出手攻出了一招!那老僧出手一拂,威力之猛,非同小可,“鬼琴书生”一个弹身,不敢接招,飘身弹开。

“鬼琴书生”身形还未闪开,寒光一闪,一道剑影,疾攻“鬼琴书生”。

倏地——

三声夺魄的琴声,突然破空响起,六大门派之人,心头如遭剑击,全部收身而退。

王文青以闪电之势,飘向了场中!

六在门派人脸色齐为之一变,目光,全部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

王文青的脸上,现出了恐怖的杀机,射在了“鬼琴书生”的蒙面黑巾,喝道:“‘鬼琴书生’,我终于找到了你……”

“你要干什么?”

“‘鬼琴书生’你为什么杀我父亲?说!”

王文青的脸上,迫出了骇人的杀机!

“鬼琴书生”冷冷道:“不说!”

“地狱魔花”突喝道:“‘鬼琴书生’,交下‘死亡钱’!……”

“干什么?”

“王文青身中‘柳叶毒剑’,除‘死亡钱’之外无法可救……”

“鬼琴书生”道:“他中了剑?”

“不错!”

“我不交!”

王文青激动地喝道:“‘鬼琴书生’,我死了没有关系,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我不说!”

王文青喝道:“你再不说,我可要出手杀你了!”

王文青的脸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机,他手粒铁琴,一步一步向“鬼琴书生”欺了过去!

倏然——

他厉喝一声,向“鬼琴书生”欺了过去,铁琴迅然攻出!

在王文青出手之际,“地狱魔花”大喝一声:“住手!”

她一个幌身,挡住了王文青,王文青厉声而喝:“你干什么?”

“你不能再动手了!”

是的,他不能再动手了,否则,余下仅只有三五天的生命,可能会即刻死。

王文青冷冷喝道:“我非杀他不可!”

“你交给我好了!”

“不,我要亲手杀他……”

王文青话犹未落,倏然,一声冷喝声起,“鬼琴书生”突然一掌攻出,身影一旋,突向林外泻去。

“鬼琴书生”会突然一走,大大出乎在场诸人意料之外,王文青亦为之一怔,木然呆立着!

六大门派高手一声断喝:“你往那里走!”

数十条人影,齐身追去!

“地狱魔花”一声叱喝,道:“你走得了么?”

她娇躯一弹,追了过去。

王文青突然一声大喝:“陈姊姊,回来!”

“地狱魔花”被王文青这一喝,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脸问道:“你叫我干什么?”

“回来!”

“地狱魔花”一阵疑惑,缓缓走了回来,远处传来了阵阵暴喝之声……“地狱魔花”走到了王文青面前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追他?”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道:“陈姊姊,不必迫了,他不是‘鬼琴书生’……”

“什么?他……不是‘鬼琴书生’?”

“不错,他不是‘鬼琴书生’,而是一个假冒他的名号的人!”

“你……怎么知道?”

“‘鬼琴书生’根本不用左手,而刚才对方出手,用了一招左手,这是不可能的。”

“地狱魔花”亦为之一惊,她不由愕在当场!

王文青又道:“而且这假冒‘鬼琴书生’之人,是一个女人,因为她刚才在出手之际,手指细小,分明是女人纤手!”

“对方为什么会假冒你师父之名?”

“这一点就令人不解!”王文青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他不会出现的,永远不会出现的!”

“地狱魔花”心头亦为之一惊,因为“鬼琴书生”如果找不到,王文青一命,也永无可救活希望了。

王文青向“地狱魔花”问道:“陈姊姊,我还有几天可活?”

“大约三天到五天!”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道:“这样说来,我必须做一个长久计划……”

“长久计划?”

“是的,长久计划,我生命将死——这是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实,三天刹那即逝,我不能不为未来着想……”

“未来?”

“是的,陈姊姊,你相信我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不会死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安慰话的时候,陈姊姊,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嫁给我?”

“什么?嫁给你!”

“地狱魔花”全身起了一阵抖颤,这一句话震惊了她的生命!

王文青道:“不错,我要你嫁给我,三天之内,我们做个夫妻,三天后,我将死亡,虽然,对你这是一件残酷的事,可是,当我死后,我希望我有一个孩子替我报仇,你答应么?”

这一句话叫“地狱魔花”心碎!

这一句话也像利剑一般,刺着“地狱魔花”破碎的心,她恨不得痛哭一场,但此时她又哭不出声来!

王文青会知道么?她已经将身子当作物品,与“血海浪子”交换了四枚“死亡钱”及他的生命?

他望着“地狱魔花”痛苦表情,又问道:“陈姊姊,你愿意成全我么?”

“我……”

“地狱魔花”喉中一阵硬塞,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投在王文青的怀中,痛哭失声……

王文青抚着他的秀发,道:“你怎么了?你不愿意么?”

“我……你何不让……我考虑——下?”

切切哭声,感人泪下,王文青亦为之断肠!

“地狱魔花”不愿意刺伤了王文青的心,所以,她该考虑,其实,这已不必考虑了,她能嫁给这个她倾心相爱的人么?

是的,她不能,她只是在拖延时间。

王文青道:“那么,我们走吧?”

“去那里?”

“找一个地方,给你考虑,我等你!”

“不?”

“陈姊姊,你……不答应?”

“我……”

王文青长长一叹,道:“我不能勉强你,虽然你说过你爱我,也救过我的生命,可是我看出你有很多隐衷,第一次相别时,你不是要我离去么?……”

“王弟弟……”她声泪俱下,悲切无忍。

王文青又道:“对你,我不曾了解,算了,我们就此别了……”

话落,他转身走去!

在他转身之际,两颗豆大的男儿泪水滚下来,他不是为自己却将死亡的生命惋惜,而是他对爱情感到了无比的创伤。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从“地狱魔花”那痛苦与期艾悲切的神情上,他发现她不是真心爱着自己!

然而,他知道“地狱魔花”已为他失身了么?

他转身这一走,“地狱魔花”为之心碎,切切叫道:“王弟弟,你,……不了解,我……”

“是的!我不了解你,也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疾步走去!

“地狱魔花”道:“王弟弟,你……不愿意我跟你在一起么?”

“那只是增加彼此之间的痛苦,不如我们就此而别……”

王文青话犹未落,倏然——

暴喝之声,破空传来,王文青心念倏动,向发声之处,弹身奔了过去!

这里,留下了伤心欲绝,柔肠寸断的“地狱魔花”……

王文青一个弹身,已到了场中,举目一望,但见六大门派之人,包围着那个黑衣蒙面女子,打得难分难解……

倏然——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住手!”

声似焦雷骤发,震得所有之人,耳朵嗡嗡作响,六大门派之人,缓缓退了开去……

举目一望,四野如死,一个人也看不到。

一个老和尚发话问道:“什么人?”

“我!”

黑衣人影一闪,五丈之外,多了一条黑影!

所有之人,心头均为之一震,王文青的脸上,骤现精光,迫视在五丈之外那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影冷冷喝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冒我之名!”——

所有之人,均为之叫了起来,想不到来人竟是真正的“鬼琴书生”!

王文青的脸上骤现杀机!

六大门派之人,均为之愕然,他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倏地——

黑衣人影一闪,“鬼琴书生”以闪电之势,飘身奔向黑衣人蒙面女子,厉声喝道:“你为什么冒我之名?”

“你就是‘鬼琴书生’?”

“不错!”

“真还是假?”

“找死!”

“鬼琴书生”厉声一喝,一掌猝然劈去!

黑衣蒙面女子一弹身,弹了开去,当首一个老僧喝道:“住手,你们到底谁是‘鬼琴书生’?”

“鬼琴书生”应道:“我!”

黑衣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问道:“‘鬼琴书生’,我终于借你名义把你引出来……”

“你……”

黑衣蒙面女子伸手揭去了面纱,所有人目光过处,均为之叫了起来,这包括王文青在内。

黑衣蒙面女子赫然是蓝淑玲!

“鬼琴书生”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琴书生’你杀了你徒弟的父亲,到底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敢见他?……”

王文青想不到蓝淑玲假冒“鬼琴书生”的目的,竟是为此,她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鬼琴书生”一时之间,怔立在那里!

当前那僧喝问道:“阁下真的是‘鬼琴书生’?”

“不错!……”

“那么……”

“那么关于六大门派六部经典是不是你所盗?”

“不错!”

“那么交还给……”

“一年之内,我‘鬼琴书生’自当送还……”

“阁下当初盗取了六大门派六部经典,其原因是为了什么?”

“这个大师不用过问……”

“今日你不交出六部经典,难逃出这里!”

话犹未落,出手一招已经攻出!

在那老僧出手之际,王文青的身形如电,突然射了过去,厉声喝道:“住手!”

人影一闪,已到了“鬼琴书生”的面前!

“鬼琴书生”下意识退了几步!

王文青冷冷喝道:“‘鬼琴书生’,我终一再见到了你,为什么不撕下面具?”

“鬼琴书生”全身一颤!

王文青厉声喝道:“‘鬼琴书生’你杀了我父亲?”

“不错!”

王文青切齿狂喝:

“你为什么要杀他?说!”

“你想知道么?”

“不错!”

“那么把铁琴给我!”

“干什么?”

“如我今日不死,我告诉你!”

“你……”

他暴声而喝,声极骇人!

王文青下意识把铁琴递了过去,“鬼琴书生”拉过了铁琴,目光一扫六大门派之人,喝道:“你们别迫人太甚,我说过一年之内,必将六部经典送还,你们如再出手,当心我要出手杀人了!”

六大门派门人,心头为之一寒!

“鬼琴书生”喝道:“文青,走!”

“走”字甫出,他的身影掠起,王文青也跟着射去,六大门派门人正待追去,三声勾魂夺魄的琴声,阻住了六大门派弟子。

瞬间,“鬼琴书生”与王文青已去了数十丈之外,身影随即消失……

“鬼琴书生”与王文青瞬已出了半里之外,突然,就在两人飞驰之际,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

“鬼琴书生”闻声,突把脚步停了下来!

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鬼琴书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鬼琴书生”朗声狂笑,道:“不错,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王文青就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可以判断,对方必是追杀“鬼琴书生”而来!

但对方是谁?“鬼琴书生”为什么会如此惊惧于对方!

但闻对方冷冷一笑,道:“‘鬼琴书生’,我已经找了你十几年了,你也真有本事,这些年来,不露一点踪影。”

“你要怎么样?”

“杀你!”

“我与阁下何仇?”

“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不杀你,你终有找我之日,是不是!”

“鬼琴书生”冷冷一笑,道:“不错!”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王文青就想不出他是怎么样子一个人?

对方又冷冷喝道:“那是你徒弟?”

“对了!”

“王世烈的儿子?”

“也不错!”

“好极了,‘鬼琴书生’,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

“没有了!”

对方冷森森说道:“我要杀你了!”

“你出手好了!”

王文青忍不住地问道:“是谁?”

“鬼琴书生”说道:“如果我不死,我会告诉你,现在没有时间了!”

王文青打了一个冷战!

但见“鬼琴书生”手握铁琴,低喝道:“你也准备,他也会杀你!”

王文青心头又是一寒,他就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而“鬼琴书生”如此惊惧他……

“鬼琴书生”之不敢出现江湖看来也是为了此人。

倏然——

“鬼琴书生”喝道:“朋友,你为什么不出手?”

“鬼琴书生”话犹未落,突然,一声厉喝,一道白光,突然射向了“鬼琴书生”!白光犹如闪电,“鬼琴书生”喝道:“朋友,我与你拚了!”

白光一闪,“鬼琴书生”的铁琴突向白光迎去,只见白光,人影疾转,惨呼之声骤起!

“鬼琴书生”身子栽了出去!

白光一闪,又退出了七八丈之外!

这一道白光之快,骇人乍舌,王文青始终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人还是闪电,那道白光之快,委实太过骇人咋舌!

他惊惧的目光,落在了“鬼琴书生”身上,但见他一动也不动,似是已死亡一般……

他心头一阵狂跳,脱口而叫:“师父!”

那冰冷的声音传来:“他死了!”

王文青心头如遭捶击,啮海嗡的一声,几乎栽倒于地,倏然,那阴恻恻的声音又传来道:“你也纳命吧……?”

白光一闪,猛向王文青射了过来!

陡然,就在白光一闪之际,一条人影,突然向白光迎去,一阵暴喝狂吼,白光,人影乍然所分!

但见那出手之人,赫然是那个原先所见的白发老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白发一闪,如电泻去!

王文青就没有看清白发老人与那一道白光到底是如何动手,胜负究竟如何?

不过,这白发老人能接白光一击而不像“鬼琴书生”一样倒下,这已经是令人吃惊对方的武功之高。

白发老人怔立当场,望了王文青一眼,道:“看看你师父是不是死了。”

王文青被问,心头一震,他一抢手,撕下了“鬼琴书生”的蒙纱,但见“鬼琴书生”年约五旬,貌甚俊伟。

此时,他口中鲜血不断溢出,脸似有些发黑,可是还没有死亡,王文青激动脱口而叫:“师父……”

“鬼琴书生”动也不动。

白发老人走到了“鬼琴书生”的面前,拿出了一颗丹药给他服下,再以功力为他疗伤……

王文青悲痛地注视着“鬼琴书生”脸上神情变化,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鬼琴书生”才悠悠醒了过来。

王文青脱口激动地叫着:“师父……”

“鬼琴书生”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脸上,他的神情为得无比的激动,眼眶里泪水骤滚……

王文青亦为之悲绝,不管“鬼琴书生”是不是杀了他父亲,而他毕竟收养自己十五年及传授了一身绝学。

恩爱与仇恨,在他的心扉中,交织成痛苦的心声……

“鬼琴书生”的惨然目光,落在白发老人的脸上,略感一惊,道:“老前辈,是你?”

白发老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鬼琴书生”长长一叹,道:“文青,我……太……对不起你……”

王文青激动地说道:“师父,你为什么杀了我父亲?告诉我!”

“鬼琴书生”悲切地颔了一颔首,道:“是的,我应该告诉你……在我死前,我要告诉你,因为我自己已无法去完成我要做的事了……”

“鬼琴书生”疯狂地笑了起来,道:“我躲他躲了十五年,终于逃不过他的毒手……”

“他是谁?”

“闪电人!”

王文青闻声,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突然想起了某一件事,不由脱口而叫:

“‘闪电人’?他……也就是杀死‘剑海六友’之人呀……”

白发老人突说道:“你怎么知道?”

“‘雷电手’死时,曾说杀死他们之人是叫‘三’……人语音不清,可能说的是闪……而这两个字语音极为相似,除他之外,‘三手黑狐’的武功,不足于杀他们……”

“鬼琴书生”说道:“不错!杀死‘剑海六友’正是‘闪电人’”

王文青悲伤而茫然地注视着“鬼琴书生”道:“到底你为了什么杀我父亲?”

“为了爱!”

“爱?……”

“是的,为了爱,因为我与邵惠雯有一段情!”

这一句话说得王文青大吃一惊,这的确是一个令他大感意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