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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易去了镇上主街的理发店,剪了个干净利落的毛寸,顺带把胡子也刮了。回家之后,他给艾迪打电话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晚过去。”

艾迪说:“没问题。很高兴你能来。”

路易吃了顿清淡的晚餐,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他不想吃得太多,免得沉甸甸地压在她床上。然后彻底地擦洗了一番,他还专门修剪了手指甲和脚指甲。他把睡衣和牙刷装进纸袋,一切准备妥当了。

天黑之后,路易推开后门,拎着纸袋走进小巷。巷子里一片漆黑,鞋子与砾石路的摩擦声显得格外清晰。小巷对面的房子亮着灯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厨房里的女人在洗碗池边的剪影。路易经过停车场和花园,来到艾迪的后院,敲了敲门,很久没人应门。

一辆车打着大灯从住屋前开过。他还能隐约听到主街上高中生互相鸣笛挑衅的声音。这时,头顶上门廊的灯亮了,门开了。

艾迪问:“你在屋子后边做什么?”

“这样别人就不太容易看到。”

“我才不在乎。他们总会看到,总会知道的。走前面的人行道,走正门。我已经决定不再管别人怎么看了,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已经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太久了,现在我再也不要那样活了。走小巷显得我们像在做坏事或者做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好像应该觉得丢人。”

路易说:“看来我真是当老师太久了。不过没问题,下次来的时候我走正门。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

艾迪说:“你认为没有吗?这只是次一夜情?”

“不知道。可能吧,一次不做爱的一夜情。以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她问:“难道你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吗?”

“我对你有信心,一直都有。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同样的信心。”

“什么意思啊?”

“你的勇气,敢于冒险的魄力感染了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也同你一样勇敢。”

“但你也来了。”

“是的。”

“那你还是先进来吧。虽然没什么丢人的,但我们也不用一晚上都站在这儿。”

路易跟着艾迪,从屋后的门廊进了厨房。

艾迪说:“先喝点儿什么吧。”

“好主意。”

“喝葡萄酒吗?”

“喝一点儿。”

“你更喜欢啤酒?”

“没错。”

“那我下次准备点儿啤酒。如果有下次的话。”艾迪说。

他不清楚艾迪是不是在开玩笑,说:“如果有的话。”

艾迪问:“你想要白葡萄酒还是红酒?”

“白葡萄酒,谢谢。”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各倒了半杯,在厨房的餐桌边坐下来。艾迪问:“纸袋里装了什么?”

“睡衣。”

“所以至少今晚你想要试一下?”

“是,我是这么想的。”

他们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艾迪问:“再来点儿吗?”

“不用了。我们能在房子里转转吗?”

“你想让我带着你看房间和布局?”

“我就是想多了解下我待着的地方。”

“这样如果需要的话,你摸着黑也能熘出房子了。”

“我可没那么想。”

艾迪站起身带着路易去了餐厅和客厅。接着,他们又去看了楼上的三间卧室。她的那间在屋子正面,能够俯瞰外面的街道。

“这就是我们平时睡觉的地方。”艾迪说道,“吉恩的卧室在背面,我们用另外一间做了办公室。”

“走廊尽头是卫生间,还有一个要从一层餐厅穿过去。”

屋里有一张特大号的床,上面铺了薄棉床单。

“你觉得怎么样?”艾迪问。

“比我想象得要大,房间也更多。”

“我们在这儿住得很舒服,已经四十四年了。”

“我和黛安比你们早来两年。”

“真是好久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