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大线索

世上有的是为了钱甚么事情都肯做的人,收入一大笔钱坐几年牢,一定很多人肯答应。

虽然这样做法,不很合乎严格的道德标准,不过却很是可行。白老大见到我们没有强烈反对,兴致又上来了,大声道:“快回去,和江海商量,我有新的行动计划!”

白素摇头:“等两位容貌有了改变之后,才能离境,至少一个月,可以请江海来。”

白老大道:“好,等他来了,我就宣布新计划。”

我找了机会偷偷问白素:“你看老人家有甚么新的行动计划?”

白素叹了一口气:“当然是用高代价雇人去开保险箱。”

我道:“其实这办法不错。”

白素苦笑:“我料他要将密码的所有可能都列出来,每一个可能,都派一个人去试。”

我笑道:“好啊,反正银行方面也不能限制不让人去开保险箱,拼看不怕坐牢,一天去一百个人开保险箱,银行方面也无可奈何。”

我觉得这个方法虽然笨一些,可是很管用,而且有趣,所以非常赞成。

白素神情苦涩:“不过还是不能够成功──密码只有必然性,没有偶然性,不是乱撞就可以撞得中的。”

我道:“反正只要老人家有兴趣,就让他去进行好了。”

白老大想要做甚么,当然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白素也就只如不说甚么。

接到了通知,江海第二天晚上就来到,样子难看得像是从殓房冷冻箱中爬出来一样,真叫人怀疑他这种样子,航空公司怎么会肯让他上飞机。

看到了白老大,江海那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非常今人同情。白老大还要吓他:道:“是不是你在耍我们?”

江海听得身于发软,几乎没有跪下来,语带哭音为他自己分辩:“老大!我就算想自杀,也一定会找一个死得舒服一点的办法吧!”

白老大哼了一声:“谅你不敢,不过研究下来,认为老板绝对不会用十三句隐语这种想法不对。”

江海征了一征,显然并不同意,可是他哪里还敢再说些甚么。

白老大于是宣布他的计划,果然就是白素所料那样。

白老大道:“根据隐语找出来的密码有几个可能,我和奇伟试过失败的邪两个,不必再试了,其余的可能有──”

他说到这里,摊开了一张纸,纸上写看几行数字,原来他已经做了功夫,列出了有可能性的密码。

第一条当然就是有那个“8”的。

第二条是照十三句隐语计每句隐语有两个数字的,用加法。

第三条是上述情形,两数用减法。

白老大补充:“还有可能是乘法,到计划第二步再说。”

第四条是照十二句隐语计,用加法。

第五条是上述情形,用减法。

用这种可能得出的密码我就不详列了,各位朋友如果不怕满天星斗,大可以自己试看排列一下。

白老大结论:“计划第一步是这五条,我准备用每个人一百万瑞士法郎的代价,雇人去开敢保险箱,江海寄余生,你可同意?”

他连名带号一起称呼,当然是表示郑重。

江海连半秒钟都没有考虑,就大声道:“同意!”

白老大道:“别答得太快,这笔费用,要出在你身上。”

江海道:“出在我身上,我出两百万。”

白老大道:“好极,这就向江湖上传出话去──”

不等白老大说完,我就道:“万万不可,江湖上一哄传,来八千多人,如何应付?我们私下招人就成。”

白老大点头:“说得也是──”

他望向白素,白素立刻道:“可以,我去安排。”

江海也其不含糊,立刻取出支票簿,开了五张支票,交给白素去运用,而且还道:“费用不够,只管向我说。”

虽然他有钱,可是也要有舍得花的豪气。

白素立刻就离开,我用眼色向她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助,她摇了摇头。

江海提出了一个问题:“派去开保险箱的人,如果打开了保险箱,却将东西全拿走了,那怎么办?”

白老大哈哈大笑:“我们又不是死人,当然在银行大堂观察。而且告诉去开保险箱的人,一旦打开了保险箱,立刻将门关上退出来,那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密码是正确的了。”

一番话听得江海点头不已。

确然、如果拼看被捕,到银行去开敢保险箱,非常容易,因为银行不会拒绝──就算有过两次被人逃脱的事情发生,最多是加强防卫,不会不让人去开保险箱。

白素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道:“明天有人来应征,告诉他用有那个‘8’的密码。”

白老大在失败之后,一直以为是少用了那个“8”的缘故,所以当然赞成。

第二天来了一个很体面的中年人,一副英国绅士的气派,我们也没有问他为甚么肯用若干年的自由来换钱,交代明白之后,约好了时间,白老大和我,进行再度化装。

江海和白素因为没有亮过相,所以不必化装。我们四个人先进了银行,那中年人才进去,我们看着他和接待员打交道,然后接待员带他去看保险库经理。

保险库经理出来的时候,神情非常古怪──那很自然,平常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人要求进入阿尔卑斯保险库一次,现在却每天都有人来。

看到经理那极神情,我感到好笑,心想接下来确然每天都会有人来,看你如何应付。

我会这样想,其实是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白素的想法:不会成功的。

果然在经理和保安人员,以及那中年人下了楼梯之后,大约十分钟左右,银行保安人员又有异常调动,而且立刻警车声也传来。银行方面显然接受了上次的教训,有许多保安人员将所有顾客聚集起来,以免妨碍行动。

等到警员赶到,楼梯口保安人员和警员押看那中年人上来,那中年人神色自若,看来还很高兴。

这次押解人犯,当然没有意外,警车呼啸而去,银行大堂立刻恢复了正常。

白老大在回家途中,至少说了八遍以上:“原来加了那个‘8’都没有用。”

接下来,在十天之中,又有四次几乎完全一样的情形。

报上已经有消息,不过并非刊登在显著的地位,当然是银行方面有压力,也没有银行的名称,只是说:近日来有许多次进入保险库而结果被捕的人士,有两名逃脱,五名被捕,被捕者都会被控以用非法手段诈欺银行财物的罪名,这罪名的严重性相等于抢劫银行,云云。

白老大还是不肯死心,又找出了有可能的五条密码,结果还是一样。

一个月之后,我的光头变成了平顶头,江海的二十张支票簿也已经用完。

到后来我们在银行大堂中看到保险库经理陪看我们派去的人走向保险库的时候,脸色简直如同碱酸菜一般。

白老大总算肯放弃了。

他长叹一声,对白素道:“你说得对,其中一定有重大的关窍,我们没有找到。”

江海惨叫:“莫非罢了不成?”

白老大扬声道:“当然不是,我们继续详参研究。先回去,我还有新的计划。”

经过了二十次有人被捕,报上的消息当然也越登越多,很引起注意,而且成了世界性的新闻。

首批被捕人士,也经过了法庭的审判,被判一年到三年的徒刑,有一个很幸运──他有精坤分裂的病历,法庭判他接受治疗而已,他白拿了两百万瑞上法郎。

我在归途上问白素:“这些人你都是哪里找来的?”

确然很不容易,因为那二十个受雇去开保险箱的人,甚么样的人都有,有看来像欧洲绅士的,有像土耳其大亨的,有像墨西哥毒贩,有像将军,有像土王……

要找那些人,白素哪来的门道?

白素笑道:“我只找了一个人,那些人全是那个人找来的。”

我道:“那人倒也神通广大。”

白素笑:“那人就是你那可爱的胖天使。”

想起那胖女人在机场和银行中的表演,我不禁哈哈大笑。

这次却是白素问我:“老人家所谓又有新的计划是甚么,可有概念?”

我摇头:“老人家花样百出,我望尘莫及,如何料得到。”

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小郭来访──原来他最近半个月,每天都来两次以上。

他看到白老大,很恭敬地行礼,然后将我拉到一边,开门见山地问:“发生在瑞士银行保险库的怪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征了一征,没有想到事情已经传得这样广,而且被称为“怪事”。

我苦笑:“怎么会和我有关?”

小郭道:“一连串怪事发生的时候,你下落不明!”

我只好继续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郭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那银行保险库里,有甚么神秘的事情发生?”

我没好气,大声道:“是!那里变成了外星人的基地!”

小郭有点生气,我忽然想到,此人推理能力甚强,不如把事情全告诉他,看看他破解隐语的结果是怎样的。

于是我就请他稍安毋躁,我和白老大一商量,白老大看来只要是对事情有帮助,甚么都不要紧,一口答应。

于是我们就将江海告诉我们的事情,对小郭说,那段老板的醉话由江海作第一手的叙述。

然后再给小郭看那段隐语,小郭领悟很快,道:“开敢保险箱的密码就藏在其中──你们研究出来的结果如何。”

我们不约而同意见一致:“不告诉你,可以免得你有了先入之见,就不容易有新的发现。相信我们的研究一定没有发现一个重要的盲点,就要靠你这个新鲜人来发现了。”

小郭同意,问道:“你们发现了二十多个可能?”

白老大苦笑:“其实只有两三个最接近,其余的越来越远,根本是胡扯!”

小郭想了一会,向江海道:“那位老板既然十分洋化,为甚么他要用中文写隐,而且不是现代中文,看起来里面有很多典故的样子!”

江海想了一想,才道:“我想原因有两个,他有很多洋朋友,洋人懂中文的少,隐语落在洋人手中,根本不知道是甚么东西。还有老板平时也很喜欢卖弄中文,表示他学贾中西。”

小郭点头:“那么说,这隐语中应该主要是中国文化的学问了?”

江海道:“确然如此。”

小郭小心抄下隐语,又影印了那份狂草的原本,兴冲冲离去,我送他出去,他很感动,道:“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毫无保留,也不必怕我研究出了密码,就去把保险箱开了!”

他把事情看得那么容易,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找凉快的地方歇看去吧!”

小郭却信心十足,在他要上车的时候,我忽然心中一动,道:“等一等,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查一个人的身份。”

小郭笑了笑:“那是我的本行!”

我就简单的向小郭说了那胖女人的情形,告诉他:“白素说这胖女人很有来头,却又不肯说详细,等你查了出来,我向她说,吓她一跳。”

小郭用很奇怪的眼光望看我,不明白为甚么我要和白素斗气,我摸了摸头上的短发,道:“被剃光头之仇,不可不报。”

小郭哈哈大笑,自然知道是夫妻间的小花样,在笑声中,上车疾驶而去。

回到屋子,白老大宣布他的计划,道:“常言道:集思广益,我计划将这段隐语公布出去,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破解,解得好的,可以得到奖金,除了传统的传媒之外,还要上国际网路,所以要借你们的电脑设备用用。”

我和白素听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问道:“甚么叫做‘解得好’?”

白老大道:“有新的发现,我们觉得有理,可以接受,就是好的!”

我无法反对,白老大又道:“另外申请一个电邮地址专用──我和小江会过滤来信,感到有价值的,才和你们商量。”

从这天起,白老大和江海就占据了我的书房,每天至少十二小时,守在电脑面前,写看各种各样答案的邮件如雪片般从全世界各地飞来,白老大乐得哈哈大笑,道:“这就是神仙的万里传书!我们都是神仙!”

小郭在三天之后,就拿了他解开的密码来找我们。我们一看,又是发呆,又是苦笑。

原来他解开的结果有两个,和我们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一个有“8”,一个没有,他还解释了为甚么要有两个答案的道理,道理也一样,考虑到了老板不喜欢“十三”的缘故。

我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小郭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大声道:“一定就是这两组,可以开敢保险箱。”

直到我们所有听他说话的人都长叹一声,他才知道事情不妙,等到知道了实情,他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相信。

他道:“除了这两组,实在不可能再在隐语中得到其他数字了!”

白老大苦笑,道:“可以得到其他的数字,有人破解‘始皇梦碎’这一句,说是应该是秦始皇去世那年的岁数,也有的说应该是要暗杀他的那个大铁锥的重量……甚么样的古怪答案都有!”

小郭也只好苦笑:“合理吗?有用吗?”

白老大只好摇头,反正我们研究出来的密码也不对,就不能说人家的不合理!

我没有理会收到的电邮,听白老大举了这样的两个例了,才知道甚么样的荒唐答案都有,不禁非常同情白老大和江海两位老人家,要忍受看这种电邮之苦。

小郭垂头丧气离去,在门口,他的神情更加苦涩,道:“最近恐怕是流年不利──你要我查的那个胖女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安慰他:“慢慢来,就算找不到也不要紧。”

我想劝两位老人家放弃,他们不答应,我留意到白素虽然没有参加他们,可是也还在不断思索,经常眉心打结,失魂落魄,在思索她认为存在而我们没有发现的那个关窍。

我只好由得他们去。

一直到一个月之后,事情突然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那天晚上,白素谢绝一切应酬,又开始对看那段隐语发呆,我在她身后轻轻抱看她,正想劝她几句,忽然听到楼上白老大惊天动地一声大叫,然后吼:“全世界人都快来看!”

他老人家中气充沛,这一声叫嚷,刹那之间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他的声音,连一向听觉不灵的老蔡,都从后面慌慌张排跑了出来,大声问:“甚么事情?甚么事情?”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连忙向老蔡打手势,告诉他没有他的事,同时和白素一起飞快上楼。

还没有进书房,在门口就听到两位老人家的喘气声,人只有在极度兴奋或者极度恐惧的情形下,才会有这样的声音发出来,从刚才白老大的叫声来听,应该是发生了令人兴奋的事情,而这事情居然令武术造诸极高的白老大也无法控制他的呼吸!

我和白素都感到我们也必须先定定神,所以各自都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只见两位老人家盯看电脑的荣光屏,全神贯注,江海更是一双眼珠像是要跌出来一样。

他们在看电脑显示出来的电邮,看来那封信相当长,他们已经看到了尾段,我一眼望去,就看到了“祝好”等字样和具名、日期等等,正是一封信尾段的格式。

我和白素赶紧凑过去,白老大刚在这时候看完了信,他长长地叮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我,道:“好好看看这封信,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收获,这电脑互联网真是伟大。”

他一面说,一面去拉江海,江海显然不愿意起来,还想再看一遍,是给白老大硬拉了起来的。

于是我和白素就坐下来看这通电邮,白老大和江海,站在我们的身后,也一齐看──确然,这信看一遍不够,我就前后至少看了八九遍之多。

这通信重要之极,所以除了很少数部份没有必要叙述,加以简略之外,都照录下来。而在省略了的部份,我会在括弧里面,加上说明。同时我看这信时的反应也同样方法处理。信很长,不过由于重要,请耐心看下去。

信记述了一件我和白素在没有看信之前再也想不到的事情。

全信如下:征求破解隐言的先生大启你好!

我的名字叫XYZ(我把他的名字隐去,因为并不重要,没有必要公布,怕给他惹麻烦)我是书画名家自龙山人的孙子,唯一的孙子。

(看到了寄信人的身份,我和白素就互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立刻感到这信必然会对我们在进行的事情,有重大的帮助。)

或许阁下没有听说过先祖父的名字,可是你们要征求答案的那段隐语,对我们家来说,却再熟悉也没有。就是那五十三个字,困扰了我们家祖孙三代,而且还在非常时期,造成了我家乙破人亡的惨剧。

(白老大在我身后道:“初看到这里,以为这个人是神经病!”)

(我“嗯”了一声,也觉得夸张,无法想像那和乙破人亡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事情相当复杂和怪异,要从头说起,才能明自,请耐心看下去,我可以提供相信是最接近的隐语答案,因为这答案是当年那个隐语的制造者亲口告诉先祖父的。

(我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之极,隐语制者是老板,老板当然和白龙山人见过面,然而老板怎么可能将隐语的答案告诉白龙山人?所以我们都自然而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各位从哪里得来这段隐语,不过可以肯定各位一定不知道这段隐语的制造者是谁,他不是普通人,而是近代史上非常著名的一个大人物,你们一定要相信,虽然我无法提出任何证据,可是那是真正的事实,隐语制造者的名字是ABC!

(这一段中,我省略了相当多,省略了的全是翻来覆去要我们相信隐语确然是这位大人物所作,他不知道我们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而如果我们不知道的话,也确实很难相信这隐语会和这位大人物有关,难怪他要不断反覆强调他说的是真话。)

各位一定知道那位大人物,被称为“财神老板”,他的名字长久以来和钱财连在一起,他富可敌国,所以可以相信他制作的隐语,其答案和巨大的财富有一定的、某种程度的联系,可惜我不能提供是甚么样的联系,我用实事求是的原则写这封信,写的全是我完全可以肯定的事实,而不作任何揣测,请注意这一点。

事情首先发生在五十一年前的六月二十二日下午两点三十二分,那位财神老板突然驾临先祖父的住所。

(事情相隔五十年,居然把日期和时间记得那样清楚,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各位或许会怀疑,何以能够把事情发生的时间说得如此肯定,那是因为从那个时间起,以后发生的事情,对我们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之故。所以先祖父能够清楚地记得那时间,他告诉先父,先父又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情,当天先祖父就告诉了先父,那年先父二十岁,完全可以领悟接受先祖父的叙述,而且以后先祖父又曾经将事情重复叙述了很多次,先父在向我叙述事情的时候,我也已经十五岁,他又向我说了许多遍,所以事情虽然经过两次转述,相信和事实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吻合。

那天下午,财神老板来找先祖父的目的,是要求先祖父用狂草写一幅字。

他准备了字稿,要先祖父写在一张宣纸信笺上,先祖父看了字稿,见总共是五十三个字。

各位,这五十三个字,就是你们发表的那段隐语,这五十三个字,困扰了我们家三代,每个字我都和先祖父和先父一样,看过想过一万遍以上!所以当我看到你们在网路上公布出它们的时候,所受到的震动,实在无与伦比,立刻知道我必须将和这五十三个字和我们家发生联系的经过,详细告诉你们。

当时先祖父就不是很高舆,因为财神老板要求把字写在一张小纸上,使得狂草这种字体受到限制,无法尽情发挥,这字就一定写不好。

然而像财神老板这样的大人物,又不能得罪,所以只好勉为其难,他向财神老板道:“纸张太小,这……狂草恐怕写不好,是不是换一种字体?”

财神老板笑道:“不,我就是要狂草。狂草人家不容易认出来。”

先祖父一听这话,立刻觉得话中有话,财神老板要人家不容易认出,说不定那是甚么非常机密的文字,不可以外传,所以才特地要用狂草书写。他想到了这一点,就不敢再说些甚么,拿起字稿来看──他对书法艺术很认真。不会看一个字写一个字,而是看熟了稿才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