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白手起家到崛起称雄 创大业者,必立根本

话说回来,我们继续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拉开女真统一战争的历史帷幕这件事。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凭借“十三副铠甲”从攻打苏克素护部图伦城开始,以讨伐正在逃跑的仇人尼堪外兰为名,四处攻城略地。一次次的战斗,爱新觉罗·努尔哈赤都十分英勇善战。1586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最终杀掉了尼堪外兰。但征伐女真族其他部落的战争仍然没有停止。

1584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攻克董鄂部。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战役。

话说1584年秋,住在佟佳江附近的董鄂部内乱。那个时候,人还不多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趁机领了一些人进攻董鄂部。董鄂部主阿海巴颜以400人在城内迎战。时值大雪。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下令停止进攻,撤退。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本人却率领12人在城下埋伏下来。阿海巴颜以为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已经撤走,便率兵出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与伏兵突然跃起,把阿海巴颜打了个措手不及。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等人一举杀掉阿海巴颜属下4人,并缴获甲衣两副。

此后不久,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很快消灭了董鄂部。董鄂部余下的部众逃跑。1588年,董鄂部余下的部众一万多人在他们的首领何和礼的率领下,归顺了努尔哈赤。何和礼也成为日后后金政权的五大开国元勋之一。

1585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攻克浑河部;1586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最终完成了苏克素护河部的统一;1587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攻克哲陈部;1588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攻克完颜部(一名王甲部);1591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兼并了鸭绿江部。

至此,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最终控制了建州女真八个部落中除了珠舍哩、讷殷二部以外的其他所有六个部落,占有了抚顺以东、长白山以南至鸭绿江的广大地区。

这个时候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知道,他还没有能力与明朝对立,于是他主动向明朝入贡。明朝政府也默认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三卫的现实,册封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为建州都督佥事。1591年,明朝又晋升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为左都督。

此时,越来越强大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终于引起了以叶赫为首的海西女真四部的恐慌。他们会如何对付越来越强大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呢?

1593年夏,海西女真四部联合蒙古科尔沁部、锡伯、卦尔察三部加上建州女真中的珠舍哩、讷殷二部一共九部3万人马,分三路攻打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面对着九部联军的大举进攻,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属下都惊恐异常。而此时驻扎在军中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却在当天的夜里,睡得是非常之香啊!他是怎么想的呢?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甭说您不知道了,就连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第二任妻子富察氏也不知道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富察氏一看见睡得如此之香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就来气!

富察氏大声叫醒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尔方寸乱耶,惧耶?九国兵来攻,岂酣寝时耶?”富察氏的意思是对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说:“你是不是乱了方寸了?是不是害怕了?不然的话,你怎么能够在九部联军进攻的时候睡得这么香呢?”

这个时候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翻了一个身,说:“我果惧,安能酣寝?我闻叶赫来侵,以其无期,时以为念。既至,我心安矣。我若负叶赫,天必厌之,安得不惧?今我顺天命,安疆土,彼纠九国以虐无咎之人,天不佑也!”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意思是说:“我如果害怕的话还能睡得这么香吗?我早就听说叶赫部要来攻打我们,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所以一直就惦记着这件事。现在,他们果然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如果败于叶赫部,上天会讨厌他们的,他们难道还能不害怕?现在,我们顺应上天的安排,安定疆土,他们却纠集九国的军队残杀虐待没有过错的人,上天不会保佑他们的。”

话说完了之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继续睡觉去了。等到天亮的时候,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果然打败了九部联军,还趁机消灭了讷殷、珠舍哩两部。

至此,经过十年努力,建州女真全部解决,最终得以统一。

此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开始了统一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的战争。

再后来,富察氏得罪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被赐死。有史料记载,她死于自己的亲儿子爱新觉罗·莽古尔泰之手。富察氏也为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生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爱新觉罗·莽古尔泰,二儿子叫爱新觉罗·德格类。

1599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趁哈达部饥荒并与叶赫部不和之机,消灭了海西女真四部中的哈达部。

问题在于:建州女真的最终统一,对于尚未统一的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形成了巨大的威胁。而这个时候,以海西女真为首的九部联军又被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打败。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将会如何对付越来越强大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呢?而此时的大明王朝意识到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威胁了吗?大明王朝将会如何对付日益强大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呢?

话说哈达部被消灭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暂时停止了统一女真各部战争的步伐,转而开始从事内部的建设,以期巩固建州女真内部的统一。

第一项措施就是创立满洲文字。

金灭亡后,通晓女真文的人越来越少,到明朝中期已逐渐失传。到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这个时代,女真人已经没有了文字——他们成为了一个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兴起后,建州女真与朝鲜、明朝的来往公文,由一个名叫龚正陆的汉人用汉文书写;在向女真人发布军令、政令时,则用蒙古文。无论是汉文还是蒙古文,对于一般女真人来说,他们是既看不懂,又听不懂。

1599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命巴克什·额尔德尼和扎尔固齐·噶盖,用蒙古字母拼写满语,创制满文,这就是无圈点满文(老满文)。爱新觉罗·皇太极时改进成为有圈点满文(新满文)。满文是拼音文字,有6个元音字母、22个辅音字母和10个特定字母。满语文成为清朝官方语言和文字。

当时,东北亚满—通古斯语族的各民族,除满洲外都没有文字。满文记录下东北亚地区文化人类学的珍贵资料,并成为满汉、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努尔哈赤主持创制满文,是满族发展史上的一块里程碑,是中华文化史和东北亚文明史上的一件大事。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第二项措施就是创立八旗制度。

八旗制度起源于女真人的牛录制。早先,女真人在出兵或狩猎的时候,按族党屯寨进行。每人出一支箭,10人为一牛录,其中有一首领,叫“牛录额真”。这就是女真人的牛录制。

1601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黄、红、白、蓝四旗,每旗7500人。分别打黄旗、红旗、白旗、蓝旗。1615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又将四旗扩大为八旗。原四旗名称冠以“正”,另四旗名称以黄、红、白、蓝冠以“镶”。

新增四旗的旗子,在原来旗帜的周围镶边,黄、白、蓝三色旗镶红边,红色旗镶白边。这样,共有8种不同颜色的旗帜,称为“八旗”,即满洲八旗。后来又逐渐增设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和“打胜八旗”,统称八旗,而实际是32旗。

八旗制度“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上阵。八旗制度以八旗为纽带,将全社会的军事、政治、经济、行政、司法和宗族联结成为一个组织严密、生气蓬勃的社会机体。

八旗制度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一个创造,是大清王朝的一个核心社会制度,也是清朝定鼎燕京、入主中原、统一华夏、稳定政权的一个关键。

第二项措施就是制定抚蒙政策。

自秦、汉以来,北方游牧民族一直是中央王朝的北部边患。为此,秦始皇削平诸侯后连接六国长城而为万里长城。至明代,京师两次遭北骑困扰,明英宗甚至成了瓦剌兵的俘虏。徐达与戚继光为固边防,也大修长城。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兴起后,对蒙古采取了既不同于中原汉族皇帝,也不同于金代女真皇帝的做法。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用编旗、联姻、会盟、封赏、围猎、赈济、朝觐、重教等政策,加强对蒙古上层人物及部民的联系与辖治。

后来漠南蒙古编入八旗,成为大清王朝军政的重要支柱;漠北喀尔喀蒙古实行旗盟制;漠西厄鲁特蒙古实行外扎萨克制。

满蒙两大民族之间的联姻关系完全不同于汉、唐两朝中原的宗室公主下嫁给边疆少数民族的首领的做法,而是互相婚娶,真正成为儿女亲家。这是元朝除外的历朝中国中央政权对蒙古治策的重大创革。

中国2000年古代社会史上的北方游牧民族难题,至此才算得以初步解决。

至此,建州女真内外初定。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觉得,他最终完成整个女真的统一、建立强大的女真政权的时机到了。

1607年,野人女真三部中的瓦尔喀部看到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统一女真是一个任谁都不可阻挡的大趋势,于是主动归附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就在这同一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还消灭了拒不屈服的海西女真四部中的辉发部。

而在与辉发部共同抗击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战斗中,乌拉部的势力也被大大地削弱了。乌拉部将通过怎么样的努力,才能达到重新振兴乌拉部的目的呢?

乌拉部被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打败之后,被迫将乌拉部的贝勒满泰的女儿乌拉那拉·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为妻,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也将侄女俄恩哲嫁给乌拉部的贝勒布占泰为妻,互相婚嫁,结成姻盟。乌拉那拉·阿巴亥比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小31岁,12岁同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完婚,先后为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生下爱新觉罗·阿济格、爱新觉罗·多尔衮和爱新觉罗·多铎3个儿子。爱新觉罗·多尔衮生于1612年,比他的哥哥爱新觉罗·阿济格小7岁,比他的弟弟爱新觉罗·多铎大2岁。

但是,到了1613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还是最终消灭了乌拉部。至此,海西女真四部中就剩下叶赫部还没有归顺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这个时候的叶赫部紧急向明朝求救,明朝派出千人相助。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攻下叶赫七城十九寨而归。

在这种情况下,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觉得,建立自己民族的政权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创大业者,必立根本。如果一个边疆少数民族首领不能创建一个政权,他就不能希望在中国建立一个王朝。

1616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作为一个僻处边境一隅的满洲族首领,以赫图阿拉为都城——称为兴京,参照蒙古政权,特别是中原汉族政权的范式,登上汗位,立国号为“大金”——历史上称之为后金,年号天命。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以天命思想来维持他的汗位和奴隶社会的等级制。他宣称,汗是天之子,汗之子是贝勒、大臣,而贝勒和大臣之子又是阿哈(奴隶)。后金建立后,他自称“天命皇帝”,他致朝鲜国王书即钤“后金天命皇帝印”。

与此同时,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确定次子爱新觉罗·代善为大贝勒,侄子爱新觉罗·阿敏为二贝勒,五子爱新觉罗·莽古尔泰为三贝勒,八子爱新觉罗·皇太极为四贝勒。以额亦都、费英东、何和里、扈尔汉、安费扬古为五大臣同听国政。又设扎尔固齐10人,听讼治民,掌管民事与司法。

凡有重大案件,先由扎尔固齐10人审问,然后报告五大臣,再由五大臣复查,告诉诸贝勒,讨论议决,最后由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亲自审问裁决。

此时,后金的疆域,东至辽边,北临蒙古,南濒鸭绿江。从此,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有了巩固的根据地,以支持其统一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明朝立刻感到是一大威胁而坐卧不安起来。于是在政治上、经济上对其进行限制。与此同时,羽翼已丰的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也于1618年春以“七大恨”为由正式向大明王朝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