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6

恩真进了屋子,家里人好像都睡了,她小心地赶快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是民宇赢了。给姐姐哥哥们打了个电话道歉,洗漱之后,听着喜欢的钢琴曲,躺在了床上。

这时不知哪里开始不停地响起“嘟嘟”的声音。开始,不停地想,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十分钟左右后,好像一直还在响。啊,对了,从包里拿出刚才他送的手机,打开翻盖,接起电话。

“喂……?”

“……”

“喂……谁呀?”

“……”

“再不说话,我挂了。”

“呀!”

“什么?”

“你傻瓜啊?你的电话号除了我没人知道,给你打电话的人除了我还会有别人吗?”

“啊,对呀……”

“天哪,气死我了。”

“有时难免会这样吗,是不是……”

“呼……在家里了?”

“当然。你刚才把我放在家里才走的嘛。”

“怎么,不满吗?”

“哎哟,真是的,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哎哟,好了好了。我闭嘴好了。”

“别废话!谁让你说话了?”

“啊,真是的!哎哟,好了,行了。还有你为什么打电话?别人都睡了……”

“啊,对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要死啊?”

“没听见电话响啊。这也是情理之中嘛,至于让我去死吗?”

“以后你把电话一直拿在手里!在西餐厅工作时,只要是我的电话,你就只管接!我是老板,都要听我的。”

“什么……喂。”

“喂什么!我是老板,谁敢怎样?”

“喂!老板就可以这样随心所欲吗?我们的西餐厅,要靠亲切的氛围来生存,员工有老板做靠山,就可以随时接电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得这么简单?反正这也不是你的店,对不对。从父母手里继承来的……我最讨厌这种人。这种不用自己努力就得到财富,一点不考虑别人,目中无人的人。”

“说完了?”

“对。”

“哇,你真了不起!竟然可以一口气都不歇说这么多话!”

“哎呀,行了,行了。年龄比我还大,听到这些话,一点都不难堪吗?你真是个没头脑的人吧?”

恩真说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说得似乎太严重了。没想到他忽然换了话题,说突然睡不着觉了,想听恩真唱歌。不会吧,大半夜的做什么秀啊。可不管怎么训他,他都不为所动。不唱歌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你……真是个奇怪至极的人。虽然说了多少遍自己歌唱得不好,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唱了。

“嗯……喔喔……啊啊……我真的不会唱歌,你可不许说什么。”

“啊,知道了。我说过了,知道了。这话说了有一百遍了……妈的……”

“唱了啊。你可不许听着听着睡着了。”

“知道了……快唱。”

如果问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我还是会一样地回答。我没有别的答案。

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行,

默默无语,我的眼中只有你的照片,

闭上眼睛都是你,我的心里全是你。

我只能强忍住不能接受你的爱的悲哀,

现在看不到你的我更加痛苦,

即使来生能再见,还是不是现在的我?

在同一片蓝天下共同生活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

我羡慕你找到了一个能舒服地休息的地方,

而我只能生活在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你的现实中……

没有任何伴奏,嗓音也没有什么歌唱技巧,但是恩真每次唱这首自己最喜爱的歌时,都会轻轻闭上眼睛,以一种极好的感觉来唱。这次也是一样。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是本色清澈又美丽的嗓音,听上去无比的好。民宇默默地在头脑中勾勒着女人的样子:像吟唱一首抒情诗一样地吟唱着歌曲。民宇经常看到并向往的那些酒吧音乐家们都没有这种唱法。然而自己竟有一些心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到心里面去了似的。恩真唱完歌后,过了好长时间才又开口说话。而这段时间民宇也一样什么话也没说。

“我,是不是真的唱得不好……”

“……”

“你看……我说我不唱嘛。偏要让我唱。现在又什么都不说了。哎呀,你怎么这样。”

“……”

“哎呀……睡了?那我挂电话了。”

“呀!”

“?”

“我好好地听你唱歌了。呀,你是不是也就只有歌唱得好?”

“哎……”

她叹了一口气,民宇听了大笑,然后挂断了电话。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这样的……小孩子般的歌声中……感觉到了幸福和安宁……原来可以这样的啊……。

07

第二天,妈妈叫恩真画了妆,又叫她试这件衣服试那件衣服,然后带着她坐上平时从来不坐的出租车,向一个宾馆的咖啡屋方向驶去。她们到了目的地,民宇和他的妈妈正坐在那里,恩真心想“这回真的不是开玩笑了”,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妈妈很和蔼可亲,记忆中,似乎什么时候见过几次似的。

约三十分钟后,双方的母亲呵呵笑着,互相商量着结婚的日子,又说让两人多多地去约会,然后离开了。民宇一直望着窗外,好像在想些什么似的,而昨晚没睡好地恩真,显示不停地唏溜唏溜地喝着面前的柠檬汁,然后就困得靠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来。

约二十分钟后,民宇开始轻轻地试图唤醒恩真。可是这丫头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最后只好抱着她出了咖啡店。本想去停车场,把她放到车里……但是很矛盾……老是产生那奇怪的想法……丢也丢不掉,于是向宾馆的客房走去。

睡得太香了,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看着躺在床上的恩真,民宇嗤地笑了。

这丫头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可怕。真行,在谁面前都能这么睡吗?看起来是不知道我已经是禁欲几个月的人了吧?呼呼地睡得好沉啊……

恩真看起来可真白。怎么会看起来有这么白呢……去碰这个熟睡中的女人,当然是没有这种想法了,而且想想看,对这丫头真的不能那样……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起来。不过就一下……哪怕只亲她一下也好啊。民宇望着恩真略微丰满的嘴唇,咽了下口水。

就一下,应该没关系吧?不行,不行……谁说不行,她完全不会知道的,怎么样。哈,瞧瞧徐民宇现在的熊样吧。想与这样的小丫头接吻?看来真的是需求太不满足了……为什么总想抱着小丫头呢?为什么……总有奇怪的想法呢?

走到她身边,把被子一直盖到她的胸部,然后嘴唇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心扑通扑通地跳,好像嘴唇上集中了所有的神经似的,瞬间觉得脸都红了。其实在英国,这不过是一种问候方式……摇了摇头,看她的脸……忽然“嗯……”一声,翻了一下身,看到恩真的这副样子,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嘴唇贴到了她的嘴唇上。着火了一般。本想轻轻地舔一下她的嘴唇就算了,没想到这臭丫头可能是经常接吻,竟然把嘴唇张开了……真是天上掉馅饼,连忙把舌头伸进去。在里面纠缠不休。结果是,点火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总想抚摸她身体的手,又费力地把嘴唇挪开。忽然,瞬间,生起气来。她曾经吻过多少次啊,这种时候竟然把嘴唇张开?真的是经验丰富吗?这么小的臭丫头,不像话……

忽然烦躁起来。突然……想把所有东西打破。可恶。真是可恶。快快快……想快点占有她。这女人……是因为征服欲望吧。赶快结婚,玩一玩,然后抛弃她。一定要这样。一定要让她离开我。一定要这样……

睡得死死的恩真,忽然感到一股寒气,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了。这是哪?我现在睡在哪里?外面好黑啊。感到寒意,是因为原来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凉了。好像是个房间的这个地方,似乎什么人也没有。但是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摸索着打开床旁边的灯,亮了,房内的样子出现在眼前。虽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恩真瞬间知道这是哪里了。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地方……宾馆。恩真害怕了,心嗵嗵直跳。终于想起来在咖啡店里睡着之前的事情了……那男人对我做什么了?只是把我扔在这里就走了吗?

虽然刚才穿着的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但恩真还是很慌乱。还有不知去向的民宇,讨厌死他了。不过虽然如此,还是……千万……千万……希望是那个家伙把我带到这里的。

眼前总是浮现出妈妈的身影。告诉她不论去哪里都要小心,告诉她爸爸病倒了。即使有人瞧不起你,你也要堂堂正正做人。特别是告诉她你还小,不要随便和一个男人交往。虽然自己说不上是个优秀的女儿,但毕竟还是妈妈独一无二的宝贝女儿。白白地……来到这样的地方(产生了奇怪的联想的地方),真对不起妈妈。

恩真看见自己的包在眼前,就拿起包,像个罪犯似的走出房间。

不知道什么是退房,也不懂怎么退房。恩真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她直接就出了宾馆大门。这时,一辆车停在她旁边。这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啊……恩真愣住了。这时,恩真面前驾驶室的门打开了,徐民宇,这个男人出现在眼前。

“还不上车,干什么呢?”

满不在乎地笑着的这个男人。恩真忽然满眼的泪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才忽然出现,我睡觉的时候,他分明是和我在一起的,可他怎么能让我睡在那么奇怪的地方呢?好难过。一开始就说我穷,说我长得不好看,瞧不起我,现在又抛下我走掉。咬紧牙关,拼命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使劲甩开拉住自己要把自己弄上车的他的手臂,恩真自顾走开了。

真是不正常的家伙,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丢下我,一个人到底跑哪里去了。真是不正常……为什么总是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也弄得不正常……

女人的心是不是都这样啊?其实恩真很希望他能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臂求她。可是过了好久,他也没有追上来,而自己的腿却开始痛了。再加上是坐出租车来的这里,现在都不知道这是哪里。直到这时终于痛哭起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端被没人性的人抛弃的人,好难过。

想想看……妈妈也一样。对一无所知的男人将自己家里的事和盘托出,连结婚的日子都定下了,然后竟然稀里糊涂走掉了!我……我就说我不要结婚就行了!对,这样就行了。像那种不正常的男人……再也不要见他。

恩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始看起路标来。幸运的是再走一会儿就是明洞了。好久不穿职业套裙和高跟鞋,现在脚也疼起来。咬着牙找到回家的公共汽车,坐上去。

见了妈妈一定要说说那家伙。绝对不嫁给他。他那些钱……不需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圣民一起好好生活……我要把家里的债全还清……

一直到家门口,差不多都是一瘸一拐地走回来的。公寓楼一进入视线,马上觉得安心了,不由得赶快加快了脚步。马上就可以进去时,一辆车按着喇叭冲过来,车前大灯不停闪呀闪。恩真大发脾气,把这一天所有的抑郁集中在一起,冲着那辆车大喊起来。

“喂!安静点!这又不是你一个人住的地方,你干什么呀!”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想走进楼去,后面伴着喇叭声,一个男人大声喊起来。

“由恩真!由恩真!由恩真住在这里吗?由恩真!”

恩真向车那里噔噔噔地跑过去,站在那男人面前。徐民宇。他又笑着捉弄她。

“你现在……现在干什么呢!”

“叫你呀!”

“天哪……真是的……真是和你没办法沟通!喂!啊,好啊。反正你也到这里了,带我去见你妈妈。”

“现在?”

“对,现在马上。有话要说。”

自己上了他的车,心想是不是应该先和他说。但是这家伙说过,一定要和我结婚才行。所以说和这家伙商量就如同对牛弹琴。他的妈妈吗……看上去像是不错的人,去和她说说看。由恩真,加油!咿呀咿呀咿呀!

08

民宇的车开进了一栋金碧辉煌的房子的专用停车场。下了车,和恩真一起走过庭院,进了屋子,民宇对她笑了。

妈妈一定很高兴。我自己自愿走进家门了……

从进到屋里的那一刻起,恩真就一直觉得很局促。他的家比想像的还要富丽堂皇。是那种在电视剧里看到时会想要在里面住一次的房子。

他的母亲只穿着布袜子就跑出来,抓住恩真的手,一边说“恩真啊,谢谢……太谢谢了”,一边笑,这让恩真的心渐渐地温暖起来了。他的母亲对于他自己主动回来大为惊讶。平时不怎么笑的她,一直微笑着,开始急急忙忙地为准备晚餐奔忙。

“到晚饭准备好还要一段时间,你们要不要先到二楼民宇的房间单独待一会儿?都准备好了会叫你们。”

“不……我现在有话对您说。”

“上去一会儿吧。妈妈,一会儿叫我们。”

“好,好的。恩真啊,先上去一会儿吧。”

这家伙什么事都是按他的意愿来,真过分……就是那种我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人。可是没办法,还是按照他的意愿上楼来到了他的房间。

恩真坐在床上,民宇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两个人一起坐了近十分钟,谁也没说话。恩真呢,自顾在那里生气,民宇呢,想到自己总是这样白白地带她上来,有些遗憾。几个小时过去了,刚才那一吻的余温还在。眼里只看得见气鼓鼓坐在那里的女人的双唇。再就是眼里还有那女人唯一值得自豪的牛奶般白的皮肤。女人外套的扣子只解开了两个,可以强烈地感觉得到她的香气。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吧……刚才睡着的时候,如果连那个也做了的话……想到这些,民宇从座位上站起来,再没办法安静地坐着,踌躇不决起来。但是好像总该找点什么话说吧,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一起来我家?”

恩真只要抓住他的一点小把柄,就可以把火发出来。所以他这句话一出口,恩真就机关枪一般“哒哒哒哒”开始把刚才积压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喂!到底刚才从咖啡店出来后去哪里了?我分明是在那里睡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说看,我怎么又睡在了那么奇怪的一个地方!你把我带到那里去的吧?对不对?是你吧?快承认吧!你到底去哪里了?喂,我在问是谁把我从咖啡店给放到宾馆房间里去了?对我做什么了?还有……是你把我弄进去的吧?是吧?你承认吧。求你……”

民宇又生气又惊讶。心情好像做了坏事被发现了似的。刚才……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干脆出了房间,到大厅里喝了杯茶,只等着她醒了出来。你哪里会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但她最后一句话竟是求他承认。承认什么呢?在宾馆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是让她好好地睡了一觉,有什么不对的吗?

可是她看起来好像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然后她终于嘤嘤地哭开了。突然有一个女人在面前哭,民宇慌了。

哭什么呀?喂……我对你,除了接吻外什么也没做啊!喂……我说你别哭了。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上去不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吧……

恩真一边哭,一边偷偷看他的神色。从他焦躁的表情上,恩真读不到任何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其实她希望他为了让她安心,跟她说他把她放到宾馆里就出去了。恩真想这样可不行,于是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站在他面前,让他快说,然后哭得惊天动地了。

不管怎样……这女人真是个高手。

“好,好。是我把你弄进去的。你,你太累了,睡着了,为了让你睡得舒服,我把你放在宾馆里,然后赶紧离开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唏溜唏溜……真的吗?唏溜……”

“是,真的。”

“真的?不是说谎吗?什么都没做?对吗?”

“对,都说是真的了……”

“唔唔,天哪,唔唔唔,我有多害怕呀,起来了,一个人也没有,在那么个奇怪的地方,多害怕呀,唔唔,把我放在那里,你应该陪在旁边啊。唔唔,我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唔唔……”

哎呀……我锁好了门,又确认了好几次,才离开的,哪来的什么坏人?傻瓜。

民宇拍着她,哄着她。

哎……像养了个孩子似的……这是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恩真不停地哭,没听见,但确实像是母亲上楼的声音。民宇以最快的速度把嘴唇贴到了恩真的嘴唇上。一是因为刚才也忍了好久,再有主要是为了让母亲看到一个决定性的证据。决定要结婚的证据。

别说与男人接吻,连亲亲脸都没有过的恩真,因为他的突然行动,眼睛瞪得溜圆。这时房门打开,他的母亲进来了,又大吃一惊的恩真,啊地把嘴巴张开了。他的舌头就一下子伸进了她的嘴巴,两人竟开始了法式热吻。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恩真坐在了民宇的膝盖上。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把嘴巴稍离开一下,民宇对母亲说:

“一会儿再下去。您先下去吧。”

民宇在妈妈和恩真面前,又开始吻起恩真的嘴。母亲的脸一下子红了,关上门,恩真大吃一惊,并想说你疯了吗,可是却不由自主地尽情陶醉在他的温柔中,就这样像个被骗的人似的,与他就这样吻着。

怎么办?就这样吗?

民宇解开了并不碍事的她的两颗外套的纽扣(其实刚才就起了贪心了),嘴唇移向了她的脖子,开始尽情地品尝起她光滑的皮肤和气味来。恩真朦朦胧胧地由着他吻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推开他。

“干……干什么呀!”

“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做给妈妈看。”

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开门出去了。

这可是初吻啊……真的是第一次啊……却是为了给别人看而发生的吻……太委屈。那么温柔……感觉真的那么好……即使是这样……也是只有我这么自己感觉。本来是连他的手也没拉过,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肌肤之亲。想着他真是个坏家伙,重新在心里恨起他,然后走进了客厅。分明是他先出了房间,可还没有到客厅里来。刚要坐下,就看见他从楼梯上下来。当事者们都很沉默,妈妈却咋咋呼呼。妈妈一直说太好了,喜欢得不得了,恩真看着她的样子,一句话都不忍心说,只能吃完饭起身告辞了。

“民宇和恩真……看起来真好。那么,一定常来啊。”

呼……恩真舒了口气出了房子,一眼看到已经迅速地停在房子前的民宇的车,使劲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用力地向大路方向迈步走开了。以为这一次他也不会追自己呢……但估计错了。这次他一把拉住她,把她扔进了车里!

“啊,你干什么!”

“不让我送你,我要生气了!”

哎呀,有所期待的我像个傻瓜一样……恩真一边想着,一边改变姿势坐好。一个短暂的红灯,民宇偷偷地瞟了恩真一眼,呵地吃了一惊。刚才的一吻……妈的,竟然留下了吻痕。外套上方,脖子上,几处红色的痕迹非常明显。可怜兮兮的。没办法从她那里集中起精神来,无可奈何。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把她送到了她家门前。不忍心说话。看她刚才的表情,好像很生气……要是和她说那里有吻痕的事,她一定会当面嫌脏,来轻视自己。虽然没指望从她那里听到什么好话……但是也不想看她的那个样子。

你总是吸引我,可恶。一看见你就会有反应……可恶……

09

昨晚,恩真看到坐在客厅的妈妈,一句话都没心情和她说,咣地摔上房门,进自己房间去了。

天亮了,过了午饭时间了,该去西餐厅上班了。恩真去卫生间洗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从脖子附近开始到胸口,有很多红色的痕迹。

这……这是什么呀?风疹吗?

恩真完全完全不知道(见都没见过)这是吻痕,就以为是风疹,开始把身体洗干净。虽说自己是不那么容易出风疹的体质,但是以前出风疹时,只要用冷的湿毛巾擦一擦,颜色就会变淡,甚至消失。然而这次这些不知趣的红斑,不用说颜色变浅了,反而越用力擦倒看上去越红了。这样的话……西餐厅的工作服就穿不了了。

脖子完全露在外面的衣服,怎么穿呀……!

忽然想起昨天他的吻。这个位置正好是她妈妈出去后,他吻的地方。天哪!要吻的话,别的先不说,也总该斯文点吗。真是的!恩真嘀咕着从卫生间出来,后悔昨天该从他怀里跑开才对。

但是,昨天自己是完全丢了魂了。不仅是他的一个吻,还有和他妈妈什么都没说就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因为下楼吃晚饭时,看到他妈妈自顾在那里咋咋呼呼欢喜的样子才这样的。

妈的……一边低声地嘀咕着,一边给经理打电话。说今天病了,不能去上班了。不知道为什么,经理一点都没为难她就同意了。

这位大叔不是这么痛快的人啊!嗯……不管怎么样,这幅熊样是出不去了。

在家里混了一整天。走到半身不遂整天躺在里屋的父亲那里,一边这个那个地跟他说话,一边给他擦洗身体,打发时间。父亲只能进行意识沟通。曾经最爱我的父亲……如果父亲健康的话,我怎么会无可奈何地去见那个家伙。抱怨着自己一直很悲惨的境遇,然后对父亲说起那个人。父亲“啊……啊……”地似乎是认识他。

“爸爸,您认识那个人?“父亲马上表示认识。父亲虽然不能说话,但用目光告诉她,一定要和他好好相处,一定要和他结婚,好好生活。

“爸爸……您是说希望我和那人结婚?”

“嗯……嗯……”

父亲费力地发音不清地嗯着。可能父亲也知道吧,知道如果我和他结婚的话,家里所有的债都可以烟消云散。所以才让我和他结婚吧……父亲一直想说点什么,但自己最终什么也没懂。

仅仅,仅仅明白了让自己和他结婚的意思。

最近总是掉眼泪。从前父亲病倒,以为他会去世时,都没有这么哭过,似乎越来越脆弱了。又把头埋在枕头里嘤嘤地哭了。过了好一会儿,他送的手机又响了。很好听的和弦。

“喂……”

“哦,我。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

“知道是你。什么事?”

“哦,一个小时后你到房间外面来。咱们一起出去一下。”

“好……”

从来不曾有过男人的恩真的身边,突然有一个叫徐民宇的男人登场了。想想从前,正一个人在家,一个男人打电话叫她出去,哪里有过这样的事,马马虎虎穿好衣服,还有十五分钟,干脆穿上外套出了房门。他好像还没到,恩真后悔出来这么早了。因为正站在门前的人是……闵世赫。恩真为了不让脖子上的痕迹露出来,特意费力地围了一条围巾,又担心围巾哪里会露出一条缝隙来,手一直都不肯离开脖子周围。

“听说你病了……为什么出来了?”

“哦……不,有个人叫我暂时出来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事,就是来这里看一眼。本想在这里等一小时,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离开。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吗?我来到这里的用心。”

“……”

“不要生病啊……”

民宇约五分钟之前就到了,一直看着世赫和恩真站在一起的样子。虽然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内容,但能看到恩真的脸特别红。真是的……民宇觉得她看起来好像很不自然。不过幸运的是民宇是在暗处偷看。民宇的目光总是不知不觉地集中在为围巾费心的恩真身上。

嘿……自以为能遮住,就围了那么个东西出来了?哈哈,等着瞧。我今天非把她的围巾解下来不可。

几分钟后,恩真来到她的车旁“咚咚”地敲着车玻璃。

“什么事?”

“上车再说。跟你说过了,有一个地方要去……”

恩真刚坐上车,车就开动了。民宇向着百米开外的世赫挤了一下眼。这是胜者的微笑。这个幼稚的家伙!

车停在了江南岸的一家婚纱店前。

“为……为什么来这里?”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来挑你的婚纱了。你的脸蛋和身材都一般,总得挑一件出色的婚纱来挽救一下吧。不是这样吗?”

民宇临时为了捉弄她来到这里,恩真呢,想到要试婚纱就要把衣服都脱了,尤其是要把围巾摘了,觉得很难为情。再加上婚纱差不多都是领口开到胸部,那么那些痕迹岂不是都露出来了吗!

“喂……喂,今天就算了吧。以后再来不行吗?”

“说什么呢。今天来这里挑好,到那天才能穿。不行!快进去试!”

这个男人,又把无可奈何的恩真拉进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太难为情了吗……他一看见就笑可怎么办。这里的员工也都会笑话我。怎么办好呢……。

10

还是被民宇拽着手拖进了婚纱店。民宇不知道怎么心情这么好,看着婚纱的样子,只用了三十分钟就选了一件。旁边站着的三名员工,只能站在离民宇稍远处,看着他。

理由很简单。一进店,民宇就说要自己选婚纱,不用她们操心,选好后帮忙穿上就行了,只有这些要求。选好后会叫你们。员工们都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所以都远远地站着。看到这样子的民宇,恩真拉着自己的头发,倒在了沙发里。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专横跋扈的人。

妈的。妈的。那么安详善良的母亲,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人……这个指挥狂。哎……不仅是脖子上的痕迹,还有这身体,到底能穿上什么样的婚纱啊……矮胖的个子……圆滚滚的身体……

民宇叫过一名员工,对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得意洋洋地对恩真打了个响指,意思你过来。

“跟着这位小姐,把这个穿上试试,然后过来,明白了吗?要听话。嘻嘻嘻嘻。”

好像在命令一个孩子去把衣服换上然后出来似的,他的态度又让她感到别扭,她一把抓过婚纱,进了试衣间。

“(轻轻地说)小姐,就这么套在外面行吗?”

“等等……里面要穿上这个,然后再穿。先把您身上的衣服脱了。”

恩真对着试衣间一面墙上挂着的大镜子,打算脱衣服。但是等等,差点忘了脖子上的痕迹!撅着嘴,像解开围巾又不敢解,终于员工不耐烦了,一把抓住围巾扯下来。看到白白的脖子上印着的吻痕,店员小姐像个老处女似的,脸一下子通红,生气地大声问她不快点脱衣服干什么呢。恩真觉得太丢脸了,头都抬不起来。结果束身衣,穿上,紧箍身上的一堆内衣都穿上,然后穿上婚纱。妈的……领口一直开到胸口的婚纱。妈的,妈的,出去死定了!

“呵……真是预备新郎的眼光啊。设计是最简洁的,身高和体形又都最合适,这样的本来就没几件,一下子就给他挑出了一件。”

“啊,是……”

“那么,现在出去给他看看?”

但是恩真总是一边用手遮住脖子,一边阻拦店员。老处女店员终于生气了,哗地打开了门。啊,上帝啊!求你让所有的人都一瞬间瞎了眼吧……试衣间的门打开了,门帘刷地卷起来,民宇正看着自己笑。

哇……瞬间他的笑非常灿烂。他真的是笑得很漂亮。虽然从来没有过一次认为恩真很漂亮,但是她现在看上去美得耀眼。把恩真仔细打量一通后,民宇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脖子上,这时民宇开心地笑了。他刚要走向恩真的刹那,从左边的一扇小门走出一个女人,仔细地看着两人的脸。女人的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终于顺着民宇的视线,捕捉到了恩真穿着白婚纱的样子。立刻,女人一边嘲讽地笑着,一边向民宇走去。

“徐民宇,你看起来不错啊。三年来,你选女人的眼光看来也改变了不少啊?”

这女人究竟是谁呢。民宇紧闭着嘴,用可怕的目光怒视着她。

“啊……对了,小姐,你看起来年龄很小啊。跟你说句话行吗?这男人的吻很销魂吧?从留下这样的吻痕,还有来挑婚纱来看……但是不要太相信他了。因为他是太不简单的人了。”

从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嘴里听到这么耻辱的话。恩真的嘴唇哆哆嗦嗦直颤。在旁边不时瞟一眼的民宇,还是一样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但是恩真没有任何辩白或反驳的话。为这个男人,自己有多么地焦心。这样的一个男人,忽然一天冒出来说要和自己结婚。终于,恩真借口要换婚纱,逃跑似的奔进了试衣间。

是吗,不能太过相信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恩真刚把身体躲进试衣间,民宇就猛地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把她拉到店外。

“过得不错吧?亲家小伙子?”

“好……真没想到你做了服装设计师。看样子在这家店里做事?”

“又是一个新的女人吧。确实是活着的人会好好地活。世妍姐姐那样地走了,你竟然还能一样地和新的女人约会甚至要结婚。”

“不要提起世妍。以后要是再有一次说漏嘴,我就让你从这家店里失业。在那女孩面前……什么也不要说。拜托了……”

“呵……拜托了。徐民宇的嘴里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这次这个女人又是什么用途啊?性伴侣?……不,不会,这样的女人不会……那么为什么?是不是在音乐方面有了不起的才能啊?”

“爱的……女人。我……”

民宇这句话一出口,民宇和面前的女人都大吃一惊。

爱!天哪……爱这句话,就算是说空话吧。徐民宇,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呀。说什么爱,我疯了吗,爱那个女人?别发神经了……江丽妍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好了,今天看到我的事咱们都忘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完全陌生的人了……”

民宇转过身去。这时,身后传来叫江丽妍的女人的尖厉的声音。

“那么姐姐呢?姐姐……为了从你那里听到一句爱她,周围的人叫她淫妇,她都忍了。你把我姐姐当作什么!”

11

恩真换完衣服出来时,哪里都不见民宇。只有……只有刚才对自己说那些奇怪的话的女人,怪异地笑着,轻轻坐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恩真逃亡一般离开了这个地方。最近总觉得过一天就能减几年的寿似的。这样心里七上八下的……有时会停在她家门前的他的车,今天也不在。有一点遗憾,还有一些徒然的怒气,噔噔地上了楼梯,向二层自己的家走去。妈妈正在客厅里织毛衣。一看到妈妈,压在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一下子爆发出来。

“妈妈,妈妈认为我应该这样结婚吧?这样结婚了,我们家的债真的全能还清是吗?所以,妈妈觉得把我卖给他们家很好是吗?什么也不和我说,怎么能这样啊?妈妈,说话啊。啊?妈妈!”

看到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坐在那里继续干自己的事的妈妈,恩真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向妈妈冲过去,一把抢下织针。

“妈妈!说句话啊!妈妈你是不是去求他们家了?说我家有个丫头,你们把她带走,让她嫁到你家吧。但一定要多付些钱。是不是?啊?”

“对,你这个死丫头!我也烦透了这样打零工!我也想活得舒服些,就把你卖到富人家去。行了吧?行了吧?听了这些心里痛快了吧?为了能让你爸爸被护理得更舒服些,为了让你弟弟能上大学,为了让家里少一个吃饭的人,就把你嫁出去,你这个死丫头!”

“我是什么东西吗?妈妈你怎么能随心所欲地这样那样处置我?你怎么能对我这样!你们都不知道我现在的熊样有多狼狈!妈妈爸爸都对我不负责任,我才会这样!真的赚来那么多钱,就可以让爸爸去手术健康起来?爸爸要是健康,我们家要是稍微宽裕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都是因为妈妈爸爸!”

啪!

已经泪流满面的妈妈,打了恩真一耳光。

“对,臭丫头……你爸爸妈妈都快点死了才好是不是……这样就不用看你这熊样了……你原来就是想让你爸爸妈妈快点死啊。好……我去死……我去死……”

“……”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女人中间是沉重的沉默。恩真愣愣地坐在那里,妈妈欲言又止地踌躇着。

“恩真啊……”

“……”

“妈妈对不起你。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家里穷,这是事实,但不是因为这个要把你嫁出去。只是因为,你爸爸和他爸爸有约定。但是……”

妈妈像是怕谁听到似的,把恩真拉到厨房的角落里说:

“你要是讨厌,不嫁也行。妈妈去阻止……我见民宇长得帅,以为你会被他迷住!可是怎么会这样?他性格像狗一样吗?好好……这样的男人不能和他约会。你要是讨厌就说你讨厌就行了。明天,妈妈再去见一次他妈妈和民宇。”

抱着妈妈哭起来。真的以为妈妈要卖了自己,又吃惊又受伤。但是妈妈毕竟还是妈妈,她的怀抱好温暖,好喜欢。又重新对妈妈产生了绝对的信任,感觉到了对妈妈无限的爱。

“好久没和妈妈一起睡了吧?”

“嗯。”

然而一连几天和他联系不上。结果取消婚约的事就推迟了,恩真打了几天的工打发时间。但是一天,很晚下班回家时,刚想进家门,看见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看上去像一个喝醉的人……一边想着,一边想他是不是冻死了,恩真看了看他。忽然,那个人忽地站起来了,上了台阶,正好站在恩真家门前。太黑了,看不清楚……恩真打开了步道的灯。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好像昨天刚刚见过面似的,他轻轻松松……像开玩笑似的说:

“几天没见,又胖了?”

想揍他一下,恩真噔噔噔噔冲上去,他轻快地闪开,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是恩真吗?”

“岳母!我是民宇!”

12

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似的,说要向卧床的恩真的爸爸问好,进了里屋。他说有他们男人要说的话,“嘘!不要进来!”说着把食指放在嘴前,滑稽地笑了笑,关门进去了。间或能听到爸爸回应的声音……可以间接地感觉到他十分满意的意思。爸爸意识清醒,但因为有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很自惭,所以除了家里人外,他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他从里屋一出来,客厅里就为他准备好了茶。他又现出滑稽的表情,好像是在努力想逗太严肃的恩真的母亲笑一下。

“民宇。”

“是,岳母”

“我想再拜访您母亲一次,有话跟她说……”

“啊,是吗!可是怎么办呢。两天前,美国的姑母说病了,母亲去看她了。大概一周后回来。您有什么事吗?”

“也是要对你说的话,我们的恩真……不想给你们了。”

虽说是盼望很久的事了,但恩真还是一下子愣住了。民宇也是。与不擅长控制表情的恩真相比,还是民宇马上脸上浮起微笑,很轻松地开口说:

“哈哈,啊。我也没想过这么容易地就得到她。即使您不这么说,我今天也是正式为了得到你的许可而来的。母亲。”

民宇说完一下子起身,后退一步,猛然向她的母亲鞠了个躬。他的……不让人讨厌的讨好的样子,是恩真呵地笑了。

“我不想把我的女儿就这样嫁出去。你也知道,这是两家的父亲年轻时的约定,但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我觉得我有一半的权利。我女儿不想要的婚姻……我不会逼她。”

所有人都就只知道这些。民宇和恩真必须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两家爸爸的约定……民宇忽然开始焦虑起来。自己必须和恩真结婚,和她在结婚证上盖好章,三年后,才可以继承父亲的遗产。

刚收到父亲的这份遗嘱时,觉得简直不合情理,一笑置之。就算这是真的,也觉得大不了不要这些钱了也就罢了。女人也无所谓,自己有需要时,有一个可以抱着的性伴侣也可以。以前的民宇对于结婚……它的必要性,以及必须要结婚的想法都一点没有感觉到。

再加上第一次见到叫由恩真的这个女人时,想,天哪……爸爸给我挑得什么人啊。以为我是没眼睛的瞎子吗……但是现在的民宇感觉到的焦虑似乎略有些不同。钱或者别的什么都不是问题。事实上,虽然继承遗产是好事,但是为了这个就变成一个坏家伙,和那个女人结婚,然后吞掉所有的钱,虽然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也总有其他的想法。

心里的一个角落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和那女人在一起的话,就会变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一点儿,还有在没什么留恋的韩国,总是做逗留的原因,还有忘掉总是想起来的女人……以及或许真的是爱上这女人的想法,还有如果现在放弃就会永远失去她的想法……

“我会让她幸福的。相信她,也让她相信我。我会让她生活得没有缺憾。学习……只要她想学就让她学。还有会等到彼此相爱的那一天……会等待的。”

真的太爱这女人了。所以请给我吧……没说过这样的话。他还没有把爱的话挂在嘴上。只说会等待彼此相爱的那一天,一定会等待。这句话,起到了让恩真直到后来相信他信任他的支撑作用。从对方那里听到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话并不重要。只有,能够产生可以相信他的那种信赖才是重要的。她的母亲什么话都没说,但好像很满意。认识没几个月的男女,而且是外力强行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男女,让他们这么快产生感情太吃力。为了得到正式的许可而来,想要做女婿的男人,又是这样帅,又有财力的男人,完全可以用甜蜜的话欺骗这两个女人,这也是个问题。

但是这个徐民宇没有这么做。让你的女儿幸福,不会让她的生活有任何委屈……相比这些话,他的一句“会等待彼此相爱的那一天”,不仅是恩真,就连她的妈妈都觉得心灵深处……产生了对他的信赖。

没有任何结论,民宇离开了她的家。民宇告辞时,她的妈妈对他笑得很灿烂,并叫他走好,但恩真却低着头坐在那里。是不相信我的话吧……这样想着,民宇挠了挠头上了车。只有一次说想要和某人结婚,可是没有去过她的家,也没有说过会让她幸福之类的保证的话。还有作曲填词时,即使在想像中,也没有写过对自己爱的女人说的话。

但是刚才对他的母亲说的话,却是心灵深处涌出的真心话。没有任何顾虑,是自己的真心话。开始可以说是他的计划,要用甜言蜜语和行动,来吸引这女人,要像自己真的爱上由恩真一样的去行动。但是,渐渐的,一边相处,一边想法也在改变。

我一个人在这里心焦……终于成这个样子……呵……

一边开车,一边放上一张已经很久没听的CD,按下play键。英国的四人组男生组合的一张精选专辑。民宇在英国生活时,学了十年的音乐。民宇具备天赋般的音乐才能。所以很小时,还在韩国时,就开始钻研音乐。终于去了英国学习作曲,真是有缘再加上好运气,遇见了有名的作曲家并在他门下学习,还给他后辈的歌手们、英国、美国等地的有名气的歌手写曲子。现在听着的这张CD的乐队,仅给他们写过一首曲。他们是主要唱情歌的乐队。开始说自己不想写这样的歌曲,但是他们非常欣赏民宇的音乐感,坚持让他为他们写一首好歌曲,哪怕只有一首。一个月后,只有词没完成,但曲完成了。费了很多心血做好的曲。而且这是很多人真正喜欢的曲子。但这并不是民宇很喜欢的曲子。因为歌词里面没有真心话。

他甚至没有想像过自己会像歌中所写的那样。刚刚见过,但一分开就想念,自己会有这样的女人吗……还有……为了不失去她而费尽心思……就是这样。

但是越来越迫切,越来越明显。早已经开始了,全身、视觉、听觉、嗅觉,都在想她……